/
泪眼蒙蒙的阮慕晴点头,心头大定,觉得这一顿打也不算白挨。谢婉妤走了,再也不能为难她,沈克己彻彻底底只属于她一个人,名义上也是。她有把握让沈克己不再娶世子妃,她只是缺一个名分而已,甚至朝一日未必不能成为世子妃,如果她能哄好刘后。
想起刘后,阮慕晴眼底闪过一道凶光,今日耻辱没齿难忘,谢婉妤,我们走着瞧。
阮慕晴压下蓬勃恨意,蹭了蹭沈克己的手,用带着鼻音的嗓子软软撒娇:“复礼,我好疼,全身都疼,可我这里更疼。”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真的以为自己怀孕了,哪想,哪想,”泪水缤纷落下,滴在他胳膊上:“复礼,我好想给你生个孩子,生个我们俩的孩子。”
想起这场乌龙,沈克己心口密密麻麻一阵刺痛:“孩子我们以后会有的。”
沈克己抽回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们去别庄住一阵吧。”
阮慕晴求之不得,出了这种事,出去躲一阵再好不过。
两人伤势略有好转,便离开荣王府去了京郊的别庄躲羞。
而京城再一次因为沈克己和阿渔和离的事甚嚣尘上,沈克己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的名声又往下跌,蒙上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的阴影,还多了一条气得荣王吐血的罪名。
也有御史参沈克己内闱不休道德败坏,不堪世子之位,却是留中不发,不了了之。
私下暗道,刘后护着呢,毕竟能感同身受不是。还有人说幸好谢婉妤和离了,不然指不定就和元后一个下场了。
除了极个别的卫道士觉阿渔竟敢主动要求和离有违女子三从四德之道,舆论都站在阿渔这一边。
……
深知舆情不堪入目,阮慕晴没有去打听,她专心养伤,同时又‘作’了一篇《山居秋暝》送给沈克己。
她相信,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假以时日他们就能突破重围,当沈克己成了文豪,谁还会抓着他私德上的小瑕疵不放手,在自己身上亦然。
养了一个多月,阮慕晴已经恢复,毕竟当时荣王妃的人对她留了手,但沈克己就没这么好运了,无论是谢崇山还是荣王都是下了狠手在打,以至于沈克己至今还需要养伤。
喂着沈克己吃了药,又腻歪了一阵,阮慕晴撒娇想出门放风筝散散心。
沈克己知道她坐不住的性子,只叮嘱她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阮慕晴喜滋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欢快地出了门,就像是脱笼的小鸟。
放着风筝的阮慕晴余光瞄到一个熟人,心里一动,故意弄断风筝线,打发小蝶去捡,自己在原地站了片刻,见对方不动,自己走了过去。
“刘指挥,别来无恙。”她笑了笑,泛出丝丝缕缕的苦意。
刘鸿晖一扯嘴角:“一别一年,不想再见,你成了沈克己的妾室。” 语气颇有些玩味,尤其是妾室二字上,带着讥讽。
阮慕晴脸一红继而一白,像是不堪屈辱,眼底浮现泪光又强忍下去,目光倔强地看着他:“我知你讥笑我当年拒绝了你,但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曾后悔。由始至终,我拿你当挚友,并无风月之情。不过,想来刘指挥觉得我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岂配与你称友。”
刘鸿晖怔了怔,目光慢慢和缓下来:“你怎么会和沈克己?”他在东南军营待了一年,回来才听说了她这一年发生的事。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阮慕晴连忙擦掉,强颜欢笑:“我也闹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样。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可知他有妻室,遂隐忍不表,只想与他维持朋友关系。哪想他被爆出那种病,我去探望他,见他病愈,喜不自禁,陪他小酌几杯,就,就。”
阮慕晴撇过脸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一步错步步错。我生母就是妾室,被嫡母磋磨至死,当时我就发誓今生绝不与人做妾,万不想……最终还是重蹈了我生母覆辙,还是以那种不堪的方式。”
阮慕晴吸了吸鼻子:“若是姨娘地下有知,也难安了。她生前就说,妾室难为,彼时我懵懵懂懂。真做了妾方知道,岂止难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竟落了个谋害主母的罪名,身败名裂,被放逐至此,只怪我技不如人。幸好,还有沈郎信我,不枉我跟他一场。”
刘鸿晖咀嚼着那一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似有动容。内宅的水深不见底,眼见未必为实。
“你日后作何打算?”
阮慕晴心头剧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