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行人来说,闽江口海战绝对是一场让大清国振奋的胜利,甭管致远号属于谁,就凭同文同种的民族感情,总是能让大清国的百姓感同身受。
但是对于内行的军事家来说,这场闽江口海战虽然很激烈,但总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双方交战点到为止,致远号杀的不够狠辣,俄国舰队也显得比较怂货。
这就好像两个高手过招一样,华族出手如电打了俄国远征军一个嘴巴子,结果后面的战斗就没有了,双方保持距离居然脱离了战斗。
日意格能成为船政学堂的教官,拿一千两银子的月薪,这说明他的肚子里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训练舰从闽江口往学堂返航的时候,他和这群年轻的学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不不不,你们完全没有看懂这场海战,俄国人并没有吃太大的亏,相反的肖乐天反而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而让俄军窥探了底细……”
“你们不要总用普通人的思维来考虑战争,战争最终的目的是要达成核心任务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小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俄军总共才沉没了两艘护卫舰,这对于如此庞大的舰队来说又算什么呢?”
日意格这话激起了公愤,这些骄傲的学员们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可以扬眉吐气了,在船头迎上了训练舰,在老水手的小心控制下两船在江心交接并搭上了踏板,沈大人小心翼翼的登上了训练舰。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炮声?谁和谁打起来了?为什么长乐县城出现了大批逃跑的百姓?赶紧回答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严复等人把上午的战况附属一遍之后,当沈葆桢听见皇上就在大海上参战的消息之后,这位大清的忠臣眼前一黑大吼一声“肖乐天!你无耻啊!哪有你这么祸害大清国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向后软倒。
沈葆桢昏过去了,这下人们全都疯了,身后的兵丁搀扶住沈大人,其他的学员送椅子的送椅子,送水的送水,忙乎了好半天才把沈大人给救醒。
“皇上……皇上去哪里了?”
“沈大人,您放宽心,皇上很安全,俄国人根本奈何不了致远号,相反还让致远号给干沉了两艘……”
“糊涂!”沈葆桢大吼一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上身负天下怎么能冒险呢?万一出现一点意外,大清国怎么办?再来一次辛酉政变吗?”
这话说的可太重了,儒臣最讲究慎言,这种敏感话题轻易是不会在公开场合提起的,今天能在这里当众说起,这足能证明沈大人心已经彻底乱了。
“就算皇上平安,这件事也无法善了啊!北京城还不得轰塌了天,朝廷又得跟俄国办交涉了,左大人在西北打的多艰苦?我们还要给俄国人全面向咱们开战的口实吗?”
“你们糊涂啊!拿肖乐天当好人,这家伙就是成心想把大清国拖下水!这人心黑脸皮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马铭那些人!我太包容他们了,满以为他们是皇上的亲兵,就多加照顾,谁承想他们居然敢开炮!我之前就不应该允许他们移防长乐县……”
“发报!向北京城发报!立刻汇报今天发生的一切,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