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天宇离开了办公室,谭林静从坤包里取出了一面镜子,细细地看了一下深浓的眼袋,随后叹了一口气。女为悦己者容,尽管唐天宇说的话很冒昧,但谭林静还是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中。
对于唐天宇,谭林静有点看不透,这年轻的镇长看上去很冲动,但与他接触久了之后,会发现他很细心;看上去鲁莽,但有些事情考虑得周到。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心中唐天宇是怎么一个定位,反正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唐天宇与自己相处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卑躬屈膝的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也似乎端不起架子。
谭林静有点头疼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下属或者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人。以往她遇到的下属见到自己没有不表示出谦恭的,如果是男性的话,即使对自己相貌有所觊觎,但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尊敬的摸样,但唐天宇显然不同。唐天宇每次见到自己,仿佛见到平常人一样,说话毫无遮拦,有时候还不会给自己一点情面。
但谭林静偏生对唐天宇恨不起来,她从唐天宇这种超脱淡然的态度上,反而对唐天宇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很有才气,胆大妄为,有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同时却又让领导无比头疼。
谭林静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即使面对自己丈夫的出轨,她也只是悲伤了一会,随后便将自己的情绪给压制了下来。她是一个很会保护自己的女人,知道有时候过度的流露情绪,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受伤。但她发现在唐天宇的面前,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却是越来越差了,比如方才就对唐天宇说了一句“给我滚”!
看着唐天宇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离开房间,谭林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因为她从小到大,这是第二次如此暴怒,或者是因为潜伏在内心的伤口被最不愿意的人知道了之后,而感到心中有些恐慌,所以口不择言了。
每一次见到唐天宇,谭林静心中都会生气一股怪怪的感觉,似乎自己紧闭了很多年的内心,很容易便被他看穿了。这时候,唐天宇在谭林静的心中并不只是一个刚从大学里面毕业,踏上政界的年轻镇长,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眼神中闪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随时向将自己吞进肚子里。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谭林静放下了镜子,用手揉捏了一下太阳穴,她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大约十五天的时间里,谭林静像一个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着,不去考虑那个在整天蹲在县委盯自己哨的恶心男人,将心思全部投入在了工作中。
谭林静并不是那种无法接受自己老公有外遇的女人,她从小便在自己父亲的身上知道,这世界上即使有不偷腥的猫,也不会有不偷腥的男人。所以谭林静对许援朝在省城的那些烂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许援朝跨过了她能够接受的底线。竟然将女人拉进了自己的家中,当谭林静看到那臃肿的女人穿着自己的睡衣,她立马就扶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谭林静对于许援朝从来没有过爱,只是顺从那个从小就有很强男权主义的父亲意思,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在结婚之后,与许援朝并没有太多的相处,她便来到了陵川县从副县长一步步地升到了常务副县长,最终到达了如今陵川县二把手的位置上。
谭林静能够升得这么快,固然有家中背景的缘故,但另一方面也与自己的努力分不开。
世界上没有天然的女强人,很多时候是因为外部的原因,将女人柔软的心炼得坚硬如铁。谭林静这么多年一直对许援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对许援朝潜藏着意思愧疚。
结婚那一天的晚上,一个女人大着自己的肚子找到了家中,那女人歇斯底里地上前与自己纠缠的时候,她不小心将那女人推倒,随后女人开始喊肚子痛,鲜血从流满了下半身。
他丢掉了自己的骨肉,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果没有自己父亲的插手,许援朝很可能会与那个女人走入婚姻殿堂吧。
对于自己的丈夫,谭林静心中有怒意,有愧疚,剩下的,就是因为时间流淌,变得越来越麻木,在别人的眼里,看上去就是越来越冷傲,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独自绽放着美丽,却不容忍其他人轻易靠近自己。
与许援朝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办?她一直在躲避这个问题。
离婚?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将这个问题给否定掉了。她虽然与许援朝没有感情,但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婚的,首先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其次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婚姻生活上有败笔的女人。
谭林静是这么的骄傲,她是一个想要追求完美的女人。
……
咚咚咚,车窗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响声。
许援朝摇开了窗户,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他放下了手中的掌上游戏机,淡淡道:“什么事儿?”俄罗斯方块的游戏,在这年头很流行,许援朝为了排解寂寞便买了一个打发时间,尽管俄罗斯方块玩久了很乏味,但总比干等要好。
许援朝这几天经常会遇到类似搭讪的人,这些人都是谭林静的忠实粉丝,有不少还主动上来招惹自己,不过都被自己打翻了。眼前这个男人剑眉星目,长相不错,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没有敌意,再仔细打量一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什么事儿,只是见眼熟来打个招呼!”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