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铁证,三人一起从书房走出来。宁远伯府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了,国诚的命令被执行得很彻底,宁远伯府被拆得七零八落,原来豪华的住宅已经看不出原貌了,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想到被李如柏杀死的那个人,国诚心头一紧,赶紧清点自己的损失,好在工匠们个个都完整无缺,只是有些人的头上、身上有一块块的乌青。不过更惨的是宁远伯府的人,头破血流算是行过善积过德的;还有口气,苟延残喘的算是烧过高香的。宁远伯府有一半的人在这次行动中送了性命,两个商人因为衣着华丽,被当成李府的主人,死得特别惨,连人样都没有了。
这些送掉性命的人,大部分是那些报仇的人下的手,国诚这边的人下手多少有些分寸,更关键的是,工匠们没见过血,真想杀人,也下不去那个手呀。
一个人见国诚过来,忙跪下磕头,道:“谢谢公子帮忙,我们大仇得报,家人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国诚认得此人,他就是这群人的带头大哥。国诚冷然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啰嗦。这里正在查抄李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不赶快与我退了出去!”
那人大笑道:“公子不必为我们掩护。我们既然前来报仇,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次李府死了这么多人,事情闹得尽人皆知,公子的后台再硬,恐怕这次也难保周全。公子确实不认识我们,我们是趁乱摸进来的。”
说完,那人恭恭敬敬地给国诚磕了三个头,带领他的人退在一个角落。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大群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喊道:“奉皇上圣谕,着朱由检、国诚、李如柏一干人等进宫面圣。”
国诚指着身后手拿斧锤的工匠道:“这些是皇上派来修建儿童乐园的工匠,这次只是来为我壮壮声色,可否让他们回去继续修建,以免耽误时间呢?”
千户看看一脸质朴的工匠,又看看国诚,知道这个小孩曾被皇上赏赐斗牛服,是皇上和贵妃面前的红人,虽说这次犯下大错,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板子高高地举起,然后轻轻地放下呢,所以也不太敢得罪他。他点点头,手一挥,锦衣卫两旁一分,让出一条路。
国诚对工匠们说道:“你们回去,像往常一样做事,晚点我会回去,lùn_gōng行赏。”
工匠们欢呼一声,扛着工具回去了。搞破坏还有赏,这种活可以多来几次。
李如柏见宁远伯府几乎变成一片瓦砾,家中老小,除了旗装女子之外,其他人的恐怕已是凶多吉少,这回可真算是家破人亡了,心中恨恨不已,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还回得去吗?恃宠而骄,无故攻击一品大员府邸,国法饶你,皇上也饶不了你。”
朱由检上前踢他一脚。他没有看到国诚的前车之鉴,踢后也站立不稳,后退几步,国诚一把扶住他。朱由检正想大声公布他的罪行,国诚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抓住汉奸并不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情,没有汉奸才是民族的骄傲与光荣。
锦衣卫下了朱由检这边的武器,正想给李如柏松绑,没想到李如柏哭喊道:“不要解开,我要让皇上看看,我们李家为大明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种如此耍弄,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李如柏是锦衣卫出身,与这个千户交情甚好。千户皱皱眉,轻轻捅了他一下,悄声说:“噤声,那个人是皇孙殿下,乱说话,谁也保不了你。”
锦衣卫押着一行人进了皇宫的乾清宫。万历皇帝身着朝服,正襟危坐,看着殿下跪着的一群人,庄严地问道:“殿下所跪何人?”
“孙儿朱由检。”
“微臣国诚。”
“末将李如柏。”
“叩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一起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
闻言,大家全部站起身来,低垂着头。朱由检偷眼观瞧万历,只见他身着朝服,面沉似水。这件朝服已经有日子没穿了,看样子,这件事闹得很大。如果不是找到李成梁通番的铁证,恐怕自己就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李如柏往前紧爬了几步,哭喊道:“皇上,皇上,您可要为末将作主呀。”
接着李如柏把今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报告给皇上,当然派遣间谍的事隐瞒了下来。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圣人,把国诚描述成一个恶魔,让人听了,似乎不杀国诚不足以平民愤,不诛国诚国将不国似的。
万历皇帝脸色铁青,问道:“国诚,你可有话要说?”
“有,不过这话我只能对圣上一个人说,请屏退左右。”
万历皇帝一愣,说道:“好,我就听你一言。如果你真有理,我便饶了你,要是虚言欺骗,再加上一条欺君之罪,数罪并罚,哼哼,先阉后杀。”
国诚情不自禁用双手护住裤裆,这万历怎么老和自己的小鸟过不去呢?
太监把其他人带到殿外等候,国诚、朱由检、文老爷子三人留下来。
万历招招手,把他们叫到御座旁边。
万历叹了口气,说道:“国诚啊,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少年老成的人,做事不会冲动,没想到你竟干出这等事,你让我怎么维护你呀?”
国诚说:“万岁容禀,听到事情真相后,皇上说不定会比我还冲动。”
“哦,那你就说说看吧。”
国诚一挥手,示意文老爷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