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年初计划在商业新区修建新楼盘那事吗?拆迁本来是大少爷负责的,咱们的条件比起别的开发商要实惠的多,不到一个月签了百分之八十。那时大少爷不是还挺得意吗?结果,后面有几家钉子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便一直拖着,就拖到现在。最近眼看着要动工了,拆迁户的合同都还没签完,魏总为此挺生气的。二少爷估计是想帮大少爷出出气,昨天让黑社会的出面把人家打了。”
魏家承心想: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魏家豪呀,你百密一疏,坏就坏在你那脑残弟弟身上。
魏家承回国这三年,主要任务就是和魏家豪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不是他想斗,是那帮人逼着他开刀刃。他刚回来那会,魏家豪见他势单力薄,在背后屡屡阴他。哪知道惹错了人,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瞎子了,他早已长出了尖牙,磨砺出爪子,该他得到的,他一分也不会让步。
斗得久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态了,一副看人好戏任人出丑的心态。
斗争中总结经验。这几年魏家豪是越斗越有水平,如今想抓他一点把柄,都得雇人跟踪监控,真是越来越累了。
“被打的人严重吗?”魏家承问。
“详细信息还没有传回来,不过当时闹得蛮凶的。被打的那家钉子户刚好在一楼,他们自行改了构造,开了一家小餐馆。赔偿的时候吧,非要闹着按照商铺价格进行索赔,大少爷当然不会同意。”钟小磊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魏家承心想,这么一群贪财之辈,活该找打。不过……
“你这是在帮着魏家豪开脱吗?”不过,凡是找魏家豪不痛快的人,都是和我一个战壕的,魏家承勾了勾嘴角,幸灾乐祸的想。
钟小磊八面玲珑,赶忙道:“当然不是,老大,我的忠心日月可鉴……”
魏家承懒得听他拍马屁,赶紧打断他:“等会我还要去公司开会,详细情况下午之前给我发过来。”
在公司时,魏家承与魏氏两兄弟迎面而过时,两兄弟不约而同把眼睛看向一旁,鼻腔不削的哼了一声,仿佛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魏家承冷冷的看着两兄弟的嘴脸,心里想:成王败寇,看谁笑到最后吧。
他想着魏国训斥魏家杰的场景就觉得出气。在他看来魏家杰褪去家族的华丽,是个比混混还烂的人渣。他们的母亲王静女士简直把这个家伙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天天在儿子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无怨无悔。
魏国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结果下午钟小磊打电话告诉他:“大少爷亲自出马去看望伤者,给了些钱,摆平了。”
这么容易就摆平了?真是一群没骨气的穷人!魏家承在心里顿时对这个钉子户厌恶了几分。
整个下午魏家承都是低气压状态,他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为人处事不够圆滑,和魏家豪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形象背道而驰。
不过魏家承是表里如一,魏家豪则是道貌岸然。
魏家承有些不甘心,魏家豪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他靠在椅背,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眉头紧锁。
“知道被打的钉子户住哪里吗?”
“嗯,绕城高速外的经济开发新区,那里以前可偏僻了,前几年政府开展城市平衡发展战略,招商引资大建厂区,那里才发展起来。老太爷有眼光,在那里选址建房,前途不可限量。”
魏家承这些年主要跑公司的外贸交易,都是集团副业经济,主业的房地产板块一直是魏老大魏家豪的地盘,霸占了那么久,也应该腾点地方让他一展拳脚了。
“开过去需要多久?”魏家承问道。
“不堵车开足马力一个小时吧。”钟小磊道。
魏家承几乎没有犹豫,吩咐:“那就开足马力吧。”
钟小磊愣了一下,哀怨道:“什么?现在?老大,现在堵车高峰……”他从后视镜看见自家老大阴沉沉的脸,面容如刀削雕刻出来一般,深邃的眼神自带杀气,把空气都能凝结成刀子,“咻咻”往他身上扎。瞟了一眼时间六点整,再快赶过去也要八点了,他女朋友还在家给他做充满爱意的晚餐呢。于是他硬着头皮道:“老大,就目前车流速度,过去怎么也要两个小时,来回就是四五个小时车程。你看你累了一天,还没吃饭,要不我们明天……”
“今晚就去,我请你吃饭。”魏家承闭目靠在椅背上,冷漠的态度掐断了钟小磊最后一丝希望。
钟小磊欲哭无泪,只能搓着盘子在车流中缓慢前行。一路伴随着钟小磊咕咕直叫的肠鸣音,忍冻挨饿终于到了目的地,突然后座传来“咕噜噜”的响声,他从后视镜有看了一眼黑底锅盖脸的老大,赶忙忍住了笑。
跑了两个时辰,魏家承饿的前胸贴后背。
初冬的早晚温差巨大,魏家承缩了缩脖子往前方的小店走去。
临街的一楼改建成了一个小馆子,连店名都没有,只是门口支了一个小黑板,天黑字小看不清楚。
待走近,魏家承脚步一顿,有些发愣。
钟小磊抱着胳膊跺着小碎步往屋里冲,他们的生活轨迹在温暖的房子和车子之间交替,身上薄薄的西装只能装逼,不能畏寒。结果前方急刹车,他就光荣追尾了,撞的魏家承一个踉跄,眼刀子又“咻咻”往他身上扎。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