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许是一两个月,黄翎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时间一年年过去,他获得了保护那个人的能力、势力,黄翎羽却音讯全无。
信仰终究有崩溃的一日,何况是如此虚无的痴念。谁他转世于此,黄翎羽也必定能有此幸运?他开始慢慢想通,他们之间的遗憾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做错了就要承担做错的责任,自己幸福的机会随着黄翎羽的远逝而消失。
他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他所执著的那个人在那边的世界尚还没有死去,被路过的什么人从古墓中挖出得救,安然地度过一年又一年。然后在老去的时候,幸福地永眠在儿孙的环绕中。也许到那时候,老死的黄翎羽终于能够想起还有他这个人,灵魂能够到此还他的夙愿。
突然有一日,阎非璜发现自己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青年时节,他抱着西戗族里新生的孩子,被周围环绕的小辈称作“阎叔叔”。
即使黄翎羽来了这里,他也比他年长了二十岁有余,还怎么与他相伴。终有一天,他会先他而去。既然是如此不完美的恋情,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于是他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莫灿的追杀,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他憎恶那个女人的纠缠,厌恶她数次口不择言诋毁他对那人的爱意。所以他在莫灿的追逐中遁死。让悔恨纠缠那女人一生,就像悔恨纠缠自己一生。
阎非璜喝了一夜的酒,浅斟慢酌,有的不用当值的喝得酩酊,他还是脸上含笑,从容不迫的样子。金王爷频频拿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他,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对他。金王爷也知道,如果过去的事情已经是很沉重的包袱,那么就不是随便找个人而能减轻负担的。
人生就是如此。悠长的道路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轨迹。遇到了,离开了,得到了,失去了,是苦是甜只有自己能知。阎非璜曾经为了重新得到一个人而活,现在他为了能把那个人撇开而活。
如果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走得久了,走得远了,终将把这些愁绪统统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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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早晚一刀
黄翎羽等一行人到得第五层防哨时,一个伍长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诸位兄弟外出执行任务还真是辛苦了,今日营中欢庆克下了丹州城,金军师大约也去庆功宴上,众位是在帐中等待军师还是到宴上参见王爷?”
黄翎羽引马上前:“我等皆有要事在身,且又擒回敌军要人,还是先回营帐等候军师归来。”
伍长头道:“既然如此,众位请随我来。”
他临走时还回头叮嘱几个值守兵丁要好生防备,便牵起黄翎羽和慕容泊涯的那匹马,将一行人往中军帐围子附近引。这时候四周已经有喝得心血沸腾的士兵回来,高歌的声音、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黄翎羽忽然问:“你弃了宫廷画师的职位,进来两个月,就混得个伍长的职位,有没有觉得后悔?”
慕容泊涯有些惊奇,继而就释然了,心中也是庆幸,黄翎羽的自保能力看来很强,部署都能渗透到这里来。
前面那伍长头也不回地,说:“树大招风,猪肥挨宰,我不过是从小兵做起,被训了半月上战场,拼杀两场升了伍长,经过这一仗,大约还能升成‘百副’。”
“百副?”
“百人长的副手。”伍长淡淡地陈述,根本对升职不感兴趣,补充一句,“本来是想到战线上找素材的,没想到都是腿毛成团的泥脚汉,真无聊。”
“以后这里没什么好呆的了,你回我身边来,让其他人负责这里。”
“好的。”伍长回答。
梁小小听“伍长”被黄翎羽免了职,才骑马靠上来,说道:“你不是进来做医官的么?怎么变成伍长了。”
“看吧,这就是你窝在后方的坏处——孤陋寡闻。金老谋觉得把医官用其他方法来编制很麻烦,就全部都是按照战斗队伍的编制配属了。我底下管理的都是医官,伍长的地位相当于普通战队的百人长。”
“切,就你臭美吧。”
慕容炽焰的注意力被一番话吸引过来,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高莞同学啊。”梁小小,同是特工班的,高莞擅长绘画,所以曾在白庞的指导下精研人体解剖之术,入了医官的队伍料理些皮肉之伤也不在话下。
“不过你怎么认出我们来的?”李爽问。
“就你那西北口音,一开口话都穿帮了。以后让梁小小来对口令。”
“你就是那个高…”慕容泊涯咽下了“丸”的发音,换上崇敬的神情,“我曾得拜读大人的《九阳图录》,深感拜服,对其中那个九人连环式的操作方式有些疑问,什么时候想请大人赐教。”
“《九阳图录》?”高莞眼睛亮了亮,回头向慕容泊涯上下打量,因为易容的关系没得见到真颜,略感失望。但是还是狐疑地仔细观察,果见慕容泊涯一只手还揽在黄翎羽的腰上,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那本《九阳图录》,是我专为黄大绘制的那种图,既然你能得见,想来和黄大的关系匪浅。赐教不敢当,只能是互相赠广见闻了,只要阁下愿意,在下随时随地恭候大驾。”
慕容炽焰听到此处,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悦地插入:“那本图录我也看过。”
高莞惊异之极,暗自道:“想不到黄大有玩三劈的爱好,我原本以为黄大挺正经的,莫不成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