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从那木棍带出都风都能想象出,这一下该是有多狠。男人的手非常准,一棍子就将那人给抽倒了,根本爬不起来。
剩下的两人愣了片刻又迅速地回神,他们立刻散开站在男人的左右两侧,咬着牙狠盯着他,就在他们试图向前的时候,男人已经率先发动了攻击,朝着他右侧的人扑了过去,棍子再次对准了脖颈。可那人已经有所防备,伸手便来抓男人的木棍。但他没有想到,他一接住木棍男人便松了手,而后抬起脚对准他的腹部直接将他给踹翻在地。腹部的痛苦还没有缓解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冲了上来,骑在他的身上,一手抓着木棍勒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握拳对着他的脸死命地砸。
壮汉的同伴也红了眼,当即便冲上来阻止,对着男人的后背又打又踢。可他不论使多大的狠劲儿,男人就是不松手,直到那倒在地上的人两眼一翻口吐白沫,他终于放了手。
那唯一还站着的壮汉比起男人的身躯还要壮实些,可他却被男人吓得退了一大步,眼里满是惊恐。
而赵之乔,也在角落里怔愣地看着男人。他不是没见过打架,可这般狠戾决绝不要命的打法还是将他给震住了。那男人宽阔的背影像是鬼魅般发出阵阵阴寒的气息,即使没有看见他的脸,赵之乔也能想象出那是多么可怖的模样。
男人微微低着头,捏紧了木棍像壮汉走去……
“警.察来了!”赵之乔实在无法再看下去,将他之前便准备好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刚才是怕这个男人被打死,这会却觉得那四个壮汉命悬一线。
男人愣了一秒,那壮汉便抓住了这空隙想要逃跑,可男人并没有给他机会,猛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躯将他制在地上,而后又是利落的一棍,壮汉昏了过去。
男人保持着这蹲着的姿态,一转头朝赵之乔的方向盯了过来,冷声喝道:“谁!”
一双如恶狼般阴毒的眼睛在暗夜里莹莹闪光,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这双眼睛,这个声音,赵之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
纪骁!
第5章
“被几个人偷袭,首先要对最强的那个人反击,对准肩颈和后脑。这一部分有大动脉,脊椎和迷走神经,是很重要,也是很脆弱的部分。只要力道够狠手法够准,一下就能撂倒一个。”
“想杀人?得往心窝子里捅,一刀下去抢救都来不及。”
“赵之乔,你别惹怒我。”
那些挥之不去的鬼魅之声在赵之乔的耳边痛苦地回响。曾经赵之乔最喜欢的,纪骁的嗓音。低沉,性感,微微有些沙哑。这样的声音就赵之乔想起上一世纪骁用冰凉的绳索捆着自己,想起殷红刺眼的鲜血将雪白的床幔侵染……
那声音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剑狠狠地□了赵之乔的心脏。他灵魂深处对纪骁的恐惧驱使着他作出了本能的反应,逃!
赵之乔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那一片虚无的白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包围。只有用力的跑,在能将那些恐惧无助慌乱绝望抛在脑后。
惟愿此生不见。
“少爷,可算回来了,我还正给老爷说叫人去接你啊。”张真芳就站在大门边上,赵之乔的车刚开过来,她就将急忙忙地开了门,大声地喊着。
赵之乔的车停在了院子里,很久都没有动静。张真芳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指尖赵之乔呆愣地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指尖泛白。
张真芳轻轻扣了下车窗,担忧地看着赵之乔。
赵之乔打开了车窗,想要对她露出一个笑脸来,嘴角抽动了半天也没能笑出来。张真芳看他这样,立刻就慌了,急着就来抓他的手,道:“少爷,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手也冰凉的!”
赵之乔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呼吸以后才徐徐开口道:“芳姨,我没事的。刚才一直在画画,体力跟不上了。你先进屋去吧,我把车停好。”
张真芳一边让开一边皱着眉担忧地说着:“少爷这是太辛苦了……老爷也真是的,都不多叫几个人帮少爷……”
一直到赵之乔进了屋,张真芳都还在忧心地絮叨着。赵之乔只觉得脑袋里很乱,他什么话了没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张真芳,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芳姨,跟爸爸说一声,我今天有点累,先睡了。”赵之乔倚着门,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张真芳心疼地道:“少爷,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晚点起来吧,我不叫你。”
赵之乔点点头,没有答话。
张真芳伸出手探了下赵之乔的额头,而后才慢慢地转身离开。
赵之乔的力气只支撑着他关上房门,片刻以后,他就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裹着厚重的棉被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翌日。
赵之乔在晨光中醒来。他昨晚没有拉上窗帘,一醒来就看见窗台上停留的一只鸟。赵之乔望着它,它的小脑袋也侧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赵之乔愣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起身。
这一夜很意外地睡得非常安稳,甚至连梦也没有做。一夜好眠让赵之乔的心平静了下来。他想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说人类自从远古开始就惧怕黑暗。因为黑暗意味着寒冷,未知和危机。那种惧怕一代代地遗传,一直到现在。
因此黑夜将他的脆弱放大了,才让他觉得纪骁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