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凡间多日,虽说打定主意过的是悠闲大学生活,但日子一久,还是有些无聊。认识认识凡间的修仙者,也好给自己的生活多点调剂。
只不过最凄凉是他现在也没有统一江湖的实力。遇见金丹元婴厉害的,他也得小心掂量。否则在这儿八荒六合唯我独尊,不也挺不错?
谢开花很沉郁地叹口气。
但很快又兴头高扬起来:“都拍卖些什么,你给我说说?”
佟言很不乐意地道:“也没什么,就是些灵药灵草,法器灵器什么的……”
谢开花嘻嘻一笑:“你别跟我装,今天一定有好东西,是不是?不然像你这样自命清高的大派子弟,才不会来这种仙凡混杂的地方呢。”
谢开花讽刺他自命清高,佟言也不好反驳,只觉得头更痛。又听谢开花说:“何况我刚才也见到一个修真者。修为一点点的练气期,却还算精纯通正,浑身正气堂堂,也是名门正派的样子。我听到他接了个电话,是他师父叫他去接机——你们修真界的前辈也来了,这回确实是有异宝出世吧?”
如果韩曲峰听到谢开花这一番话,恐怕即使再潇洒自如,也要吓得面无人色。他师父喜欢高科技,但用的手机也是有法力加持,等闲人听不见说什么;谢开花却随随便便就听见了——这哪里是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
只可惜韩曲峰早去了机场,也听不见谢开花说什么。
而佟言面露苦色,终于没有否认,点头道:“我也听说了。是昆仑青宁峰长老亲自前来——这位长老最擅炼丹,这百年来修真界有名的丹药,基本都是他老人家炼制的。”
谢开花哦了一声,也不在意。他师父也是炼丹好手,造的仙丹天帝都得求着要;而谢开花从小惫懒,修为基本上就是靠嗑药磕出来的。他一身法力还很纯正凝练,没有半点嗑药流的弊端,由此可见他师父炼丹的本事。
倒是问了一句:“我还没问过你是哪个门派的?”
佟言道:“我是峨眉出身。”
佟言对他的师门显然尊崇之极。说话间流露出骄傲崇拜混杂的神情,脸上都放了光。但谢开花的下一句话差点儿叫他吐了血:“峨眉?我以为峨眉都是收女孩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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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言咬牙切齿,真想出手把谢开花大卸八块。
谢开花却话题又一转:“那你晚上带我去那拍卖会看看。”
佟言很想拒绝,可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咦,沈丛在那儿干什么呢?”
谢开花又很光速地换了话题。
佟言眉毛一挑,往身后的沈丛看了过去。
沈丛正站在路边看一盆花。
田家叔侄两个也在一边陪着看,嘴里还在啧啧称奇。这朵花花瓣大如碗口,色泽却是碧绿碧绿的,深山里的泉水一般,清澈干净;柔弱单薄的花瓣上又带着丝丝细细的纹路,仿佛博物馆里成色最好的青瓷。
但它的枝干却又是鲜红鲜红,像是刚刚用血水涂抹了一遍,有种动人心魄的邪恶魅力。只在枝干左侧生了一片叶子,叶子也是血红色,生得好像微微弯曲、向上捧承的一只手,叶子中央还来回滚动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须知现在早已是下午,太阳又烈,不管多少露水早就蒸发干净。这颗露珠却好似珍珠宝石,散发七彩炫光。
摊位后的一个彪形大汉正在给这株奇花作介绍:“这花我一个礼拜前才收到,是从四川山里一个采药人那儿买的,据说长在一处穷山恶水之地,深深的山坳里全都是浓雾,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是那采药人不慎跌落悬崖,命大不死,还没缘摘到这朵奇花……”
田尉叹道:“确实是奇花。”
田仲宣看了一眼那浑身肌肉纠结的男人,问道:“这花得有二十万吧?”
“二十万?您开玩笑吧?”那商贩夸张地大叫:“这儿门口的那株宋梅,宋梅您见着没?单那宋梅就要三十万……我这花您自己说说,那宋梅能比?单说见过,您可曾见过我这花?”
田仲宣微微笑,就不接话了。看这个样子,这朵绿花的价格似乎要上百万。
虽说模样确实特别,也美得奇异,可他也不知道这花是什么——看这卖花人也是不知道的——即使他买了回去,要怎么养呢?一不小心养死了,几百万不久活生生打了水漂?
他已经打算让田尉拉了沈丛走。
谁知道沈丛柔柔弱弱的,田尉却根本拉不动;他伸手轻触绿花的花瓣,嘴角含笑,亲切温柔,仿佛看着他的什么朋友一般。嘴里道:“你说个价钱?”
“您要买?”那商贩精神一振。他看出来沈丛对这盆花颇为喜爱,心下就打算抬价,不假思索地伸出了三根手指:“起码要这个数。”
田尉大吃一惊,赶忙要把沈丛劝走,但谁知道沈丛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只道:“三百万?”
商贩更来劲了,上了发条似的点头:“三百万,您要不要?”
沈丛沉吟了一下。他这个数目的钱并没有,但是身怀异物,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可又听说,这种地步并没有以物易物的规矩,一时之间就没有动。
商贩见沈丛不说话,眉眼间的热情就渐渐散去。嘴里嘀咕道:“没钱还来问什么问?”
“谁说他没钱的?”
正巧谢开花赶过来,脑袋往前一凑就很大声地反驳,一边戳戳身旁的佟言:“你付钱!”
佟言眉毛一皱。他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