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慕容腾全看在眼里,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单手附到白术的后心处,缓缓渡过去一些真气,双眸紧紧地凝视着白术,一点都不舍得离开。
白术感受到慕容腾的目光,心渐渐安稳了下来,真气从心门处流向四肢,配合着慕容拓的药丸,胸口的干涩好多了,疲倦一瞬涌了上来,白术却好像在极力挣扎,还不愿睡去,慕容拓伸手便点了白术的睡穴,见怀里的人脸色渐渐好转,才停下渡送真气。
慕容腾轻手轻脚地将白术的头放到枕头上,拿过一边的薄被,仔细地盖好,拨了拨白术额前的碎发,将床帐放下,才起身出了门。
院子里的石桌上,慕容拓坐在桌边拿着茶盏把玩,海棠谷里没有酒,要说真有那也只有药酒。
“说吧,你还要什么。”慕容腾将手背到身后,对着慕容拓道。
慕容拓略带邪气地扯了扯嘴角,戏谑道:“皇兄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我又要什么吗?”
慕容腾瞥了他一眼,冷漠道:“那你手上的玉扳指是从何来的?”
慕容拓放下手里的茶盏,左手转了几圈右手拇指上的墨绿色的玉扳指,摘下来,举着走到慕容腾的跟前:“你说这个?”
慕容腾别开脸。
慕容拓契而不舍地举到慕容腾的眼前,声音里带着阴狠:“皇兄怎么能说这不是我的呢。这玉扳指跟我的拇指特别合适呢。”
闪含国国君的信物是一枚玉扳指,历代皇上宣布登基之时都会派大祭司以君主之血混合活玉盅制戒指,先在君主右手拇指的内侧割一刀,然后由大祭司将本代君主的生玉制成玉扳指,玉扳指里混着活玉盅,套在伤口上,以血养盅,以盅养玉。历经三月,玉盅皆认人,除本人外一律反噬戴者性命。
所谓活玉盅,便是使玉活之,非主不用。
历代君主出生,大祭司便会为其配一生玉,必是独一无二的,但慕容腾和慕容拓出生时,大祭司怎么算都只配出一枚生玉,天命不可违,先王只好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将生玉赐给了慕容腾,而事后,慕容腾稳重的性格也确实让闪含先王欣慰,但却一直担心慕容拓阴骛的性格会对其兄不利,先王曾让大祭司占卜,大祭司却道:“天命不可窥。”
“大祭司,你为闪含占卜几十代,为何在这件事上偏偏就天命不可窥了呢?”先王不解道。
大祭司作揖回道:“占卜国事乃是本职,占卜人命则是私欲。”
“这……唉!”先王不禁垂头叹气。
大祭司见此状,上前进言道:“王上不必太过担忧,大皇子出生正值尾宿星高照,命福定当不浅。”
直到先王去世,慕容腾继位,一切发展的都还算顺利,慕容拓也没有起什么幺蛾子,但就在大祭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慕容腾竟然就这么消失了,慕容拓戴着玉扳指取而代之,成为了闪含国的君主。别的人看不出不代表大祭司看不出。其实慕容拓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大祭司就已经察觉了,但在没有得到慕容腾的下落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大祭司看着慕容拓手上的玉扳指,心里暗想:终究是算不过命,难怪他们出身时只有一块生玉。
慕容拓重新将玉扳指戴到右手的拇指上,满眼邪气地对慕容腾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慕容腾不语。
慕容拓继续道:“你当初拿江山跟我换白术的时候,还记得他曾经给你生过一个孩子吗?”说这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晶石,对着太阳不住的看:“这块生石是不是很美,我让大祭司配的,这可是闪含国第一百代君主的生石呢,是水晶呢,特别配百年啊。”
慕容腾眼眸一紧:“不可能,那个孩子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慕容拓假装恍然:“哦,已经被你下令堕胎了,是不是?”
慕容腾的眼里泛上一阵悔意,闭上眼不语。
慕容拓很满意慕容腾痛苦的表情,继续道:“皇兄有所不知,你下令赐药的时候孩子已经足月了,白术喝了药便诞下一男婴。”慕容拓一个转身,一脸的狡黠:“哎哟,当初是不是有人禀告皇兄,白术堕下一个男婴来着?”
慕容腾默认不语。
慕容拓拍拍脑袋,对慕容腾道:“哎,皇兄你看我这记性,这么多年都忘了和你说,是堕下个男婴,不过不是死的,是活的。”
“什么?!”慕容腾闻言一把揪起慕容拓的衣襟。
“哎哎哎。”慕容拓一脸的得瑟,眼神示意了下慕容腾的抓着他衣襟手。
慕容腾咬牙切齿地松开,慕容拓拍了拍被慕容腾揪皱的衣襟,笑了笑道:“我当年不是看皇兄这么不喜欢这个孩子么,就自作主张将孩子送了出去,免得让黄兄见了糟心嘛。皇兄可不要辜负我一片苦心啊。”
慕容腾双眼泛红地看着慕容拓狡黠的脸,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正欲出手时,身后传来白术颤抖的声音——
“他,在哪儿……”
慕容腾和慕容拓纷纷闻声向白术望去,白术站都站不稳地扶着门框,双眼噙着泪,满头的白丝被晚风吹起,衣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瘦弱的身板让慕容腾和慕容拓二人心一阵痛,慕容拓刚伸出手欲扶住白术时,慕容腾已经快他一步将人抱进了怀里。
慕容拓只好不甘心地将手收回,脸上戴着愧色,他没想到白术会醒。
白术本是靠在慕容腾怀里的,一个激动扑到慕容拓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