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喊我做。
方微舟就不动手了。我看母亲端着东西走向后面,让他去客厅:“你去坐着好了,这里我来吧。”
方微舟点头,可还是伸手帮忙收了几只盘子:“可以吗?”
我道:“当然。”
方微舟道:“小心点,别像是在家一样摔破了。”
通常在家里,不论我做饭还是他做,洗碗收拾的都是他,主要是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打破了他的几个盘子。我睨他一眼:“少啰唆。”
他笑了笑,走开了。我把碗碟迭好了,小心搬去厨房。母亲看见,赶紧接过去放进水槽里。我拦住母亲,拿抹布去擦了桌子又回来。母亲已经站在水槽前刷起盘子,她一手拿着碗盘刷,都是泡沫,另一手的盘子的泡沫更多。她略低头,很专注的样子。
我放下抹布,凑过去开水洗手。母亲稍让了让,突然道:“冰箱里有切好的梨子。”
听见说,我道:“刚吃完饭,晚点吧。”
母亲应了声,换了一只盘子,“不然去哪里走走,河滨那里?晚上风景很好,还是去……”
我笑着打断:“妈妳认真的?这个时间去吹风……”
母亲停了动作,朝我看来,脸色及口气都是温和的:“他就是那个人?”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要怎样的表情。我不免局促,可当然没办法否认。我低了低视线:“嗯。”又要不安,马上去望母亲神气有没有改变。
母亲还是平静的:“怎么不先告诉我……”
我道:“真是来出差的,临时决定了过来。”
母亲道:“他提的?”
我略点了点头。母亲静下来,又开始刷碗,嘴里道:“刚刚我们两人坐下,我问他在公司是什么职位,他给我名片……看见名字就反应过来了。其实前面问他称呼,听见姓方,我就应该要想到的。”停了一下:“既然来了,他也不直接说。”
我不说话,实在不知道能怎么谈下去,一方面母亲一向不主动谈,每次我说起来也是不经意,知道她听见不自在,那神气也好像落寞,两三句就岔开。想不到她这时候仿佛很能接受了,像是怪方微舟不坦率?
另一方面却是我的这里,突然有种迷茫,也甚至不能去维护方微舟。
母亲这时看来,问:“他知道我晓得吧?”
晓得什么?晓得母亲知道我的性向,或者晓得他这个人?我只有点头。但必须要说点什么,我喊她:“妈。”后面的话像是卡住了,半天才能挤出来:“他,他是怕妳不自在。”
母亲道:“是吗。”
我只有安静。听见母亲道:“都这么久了,没什么不自在的。他直接说他就是……我也不会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母亲突然问:“你见过他家里人吗?”
我顿了顿,看了母亲一眼。我说:“嗯。”
却不是母亲心里以为的那样。在一起的第三年,有一次方微舟父母回国,临时要到他家里,我来不及走开,当场见到了。方微舟向他父母解释我是来借住几天。好在他父母并不进去房间里,只在客厅坐坐就走了。之后也没有见到的机会。
母亲听了却安静,只稍望了望我。她才点了点头,也不问情形。她掉回头继续刷碗了,过一下子又道:“我是说真的,这个时候去河滨那里走走很好,最近晚上那里会点彩色的灯,很漂亮。另外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路口买瓶酱油,已经剩下最后一点了。”
我看看她身影,一时心中仿佛千言万语。我只低声说好。
我到房间去取了外衣出来。到客厅,方微舟站在电视机柜前,一面去摆弄柜子上放的小装饰,一面听电话,好像讲了有一下子。看到我,他很快结束了。我问:“怎么了?公司那边有事?”
方微舟道:“公司没事。潘明奇打来的,上次天气不好没有上山,他耿耿于怀,想着这周末天气好再去一趟,找我们一块去。”
原来是潘明奇打来的电话。不用想,也知道他绝对不要找我去,通常方微舟还是这样说,明知道我也通常不会去。我不表示,倒是方微舟又问:“要出去?”
我道:“嗯,我妈叫我去买东西。”就把他的外衣给他:“一块去吧。可以顺便到河滨那里去走走,听说晚上风景不错。”
方微舟道:“晚上看风景?去吹风还差不多。”还是套上了外衣。
我也穿好了,取了钥匙,托着他的手臂走:“走吧。”
这公寓改建时虽然好多地方照搬原来,还是有点不同,多了部电梯,总共不过七层,在当年也算是高的楼了,现在比之更高的不知道多少。也因为这样刚刚能够轻易搬行李上去。我家在五楼,电梯从上面下来,打开有人,一位中年妇人,不知道是六楼或七楼的。反正不认识。她倒是对我们很警戒,整个缩着站在靠门的一侧,从后面看上去非常僵。到一楼后门开了,她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我与方微舟对看一眼,倒要笑。不去在意,我们也走出去,一出大门,马上感觉到外面的比白天更低的温度。已经十月中旬,是要冷了。
我道:“不如买完东西就上楼好了。”
方微舟道:“走走就温暖了,都出来了。”
简直想不到他兴致会这样好,但也对,都出来了一趟。也不能不出来。我点头,戴着他走。
走到河滨那里并不算远。从公寓出去后的一小段都是住宅区,进来的车子向来都是附近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