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这么热心。”
我顿了顿,看看他。可是知道他的意思,自母亲生病以来,这段时间除了他,就李阿姨给予我很大的支持,她作为老邻居,本来也并不必这么帮忙,也甚至我需要上班了,主动照顾母亲好几天,更不用说以往就时常照应我们母子的生活。
我道:“等我妈出院以后,一定记得好好谢谢她。”
方微舟微一笑。我还看着他,现在才仔细地看,这两天天冷的缘故,他穿着一件大衣,里面还是早上出门那套,不过拿掉领带了,最上面一颗扣子也解开,不那样拘谨,可或许匆匆前来,他看上去倒有一点风尘仆仆之感。
可是那淡淡的神气下仿佛有点不定似的。我感到几分奇异。
听见方微舟问:“阿姨今天检查做得怎样了?”
我点点头:“还好。”就一一告诉他。他接着又问别的,还是关于母亲身体的事,我全部说完,感到这方面没什么可谈,便岔开来:“这里面没有那么冷了,大衣先脱下来给我吧。”
方微舟顿了顿,就脱下给我。我道:“我去挂起来。你也不要在这边站着,到客厅去坐下。”就停了停,定心下来:“其他的事等一下再说。”
方微舟看着我,默默地点头。我便走开,到我房间去,把他的大衣挂起来,连同我自己的。转身要出去时,我瞥了一眼桌上,看见手机,突然念头闪过,就去拿起来看。
整天也没几通电话,近来公事方面有点考虑,慢慢把很多交代出去,其实之前我请假,正逢年后开工最忙的时期,我不在,许多事在部门几个人手上负责很好,上面也知道我的情形,几件大的项目没有转到我手上来。
这时看见方微舟打过来的纪录了,以为很多,却只有两通,在傍晚那时候。
以前我出门很晚也没有消息,方微舟找不到我,打来的次数远比这回要多,还要找到王任与小兵问清楚,开始看他这样着急,怎样不甜蜜,慢慢就习惯了,不稀罕,后来也不觉他是特别着急,甚至故意不接他电话。其实他也知道,当时我也绝对不会整夜不归,找不到我,他便不来接而已。想起来这些,我感到心情也没有怎样起伏,放下手机。
一转头却见到方微舟站在门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倒是对他一笑,说:“还以为你打了不少通电话,原来不过两通。”
方微舟维持沉默,过一下子道:“打了两通,响了很久你也没有接,我犹豫过要不要继续打第三通。后来突然我觉得算了。”
我怔了一怔。听他又说:“不如干脆过来一趟。”
我听了,一时也说不清心头滋味。可道:“你当时已经在你家里了吧?”
方微舟道:“嗯。”
我道:“你直接就出来了,也不是回你家去,跑到这么远,你爸妈,怎么问都不问?”
方微舟便道:“我已经这样大了,什么理由说不出来。”
被他这样一堵,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气,想想要有点好笑起来,嘴里道:“他们就不管你了?”
方微舟道:“就算是父母,也有管不到孩子的地方。我不愿意他们管,他们还能够怎么样,也不能勉强我。”
这一句说的仿佛有点意思,我呆了一下,难道他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对他父母说开?两方闹起来了,他才仓促跑出来?想到这个可能,我简直心情复杂,仿佛不安,然而也好像怀抱了光明那样,可以非常乐观。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方微舟也不说。这样面面相觑,我马上理智回来,我记得他姐姐的劝谏,连我听了也同意,况且他易于冷静的人,向来也不会突然冲动行事,好好想过那番话后,必定也只有赞成。
以及他姐姐还在家,可能很注意着他,一定会从中拦阻。
虽然心中十分知道不可能会顺利,我还是克制不了问的冲动:“你,你和你爸妈都说了……?”
方微舟略顿了顿,道:“没有。”
这回答不算意外,我也并不觉得如何失落,反而要松口气。假如他真的和他父母坦白,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就算我们之间在他那边能够容易,但是我与他中间依旧隔着一块深的疙瘩——我的出轨,这阵子相互为此痛苦不知道几回,即使感情不变,也受不了这种无尽似的折磨,差点也真的要结束了,却因为母亲生病,关系再度紧靠起来,他便因而放下芥蒂,我也并不相信。
但是还没开口,又听见方微舟道:“我只是和他们说明白,我有交往的人,不会再相亲,但是以后也不会结婚。”
听到这消息简直不知道心情应该怎样,我也还是觉得刺激,脑中空白起来,整个呆住。四周突然好像安静,其实本来也非常静,这时更加感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紧张什么,眼看他走到面前。
方微舟道:“我不结婚,但也不是因为不想定下来。”就顿了顿,低声:“我一直就是这样子,不管听到谁结婚,还是看见,从来不会觉得羡慕,也不感动。有时候,光是想到结婚,就会有点恐怖的感觉。”
他说话的口吻还是淡的,可是他声音听上去却有点滞涩,好像很难启口。他脸上神气通常的镇定,仔细看,却有点不同了,竟有种紧张似的。我感到奇异,心里倒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不知道怎么评论这个,事实上我也完全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可能。我看看他,感到不该沉默,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