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孩子啊,虽然平日里顽劣了点,但是本性不坏,而且煮的粥也怪好喝的。
“师弟,这合该是阿业的局,你就不要操心了。他凡尘事未了,留在寺里也没什么用。”被外人尊崇为虚灵大师的少林寺方丈冲着佛像一礼。“再说,他年纪也不小了,天资又好,虽说佛法学得不精,但是武艺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下了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话虽如此,阿业这一走,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虚度大师转了一圈佛珠。
“要说少,怕是你的口腹之欲这贪字要戒一戒了。”方丈朝虚度瞥了一眼,接着跨步走出禅房。
虚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师兄羡慕他有个会烧饭的徒弟,抢不走就把人送下山了!上当了……
这边虚度大师还陷入午饭吃豆腐还是白菜的困扰里,季业已经走到了山下。一千层台阶对于上山寻求信仰的佛徒可能有些远,但是对于他这种常年扫台阶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两盏茶的功夫而已。
背着包,对着山脚的这个小镇子有些发愣。虽然在山上住了十六年做了不少破戒的事情,但是还没有一回下过山,这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也有些兴奋。
“哎,这位大娘,镇上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啊?”没用早膳的季业头一个想起的地方就是酒楼,听说山下的酒楼有好些吃不到的美食,他早就想来尝尝了,这一回可不能错过了。
被季业随便拦住的‘大娘’转过身却是一个长得着急了点的姑娘,听见季业这么说,当即就不高兴,还没转过身就回道,“你谁啊?这嘴怎么跟吃了猪食的似的。”
季业一下子被噎住了,不知道如何回话。却见那姑娘看见季业,惊为天人,立刻改了说辞,“哎呀,这位小师傅,您是刚从山上下来不懂这尘世的习俗吧。来,奴家给你指路。”
说着说着,这位豪放的姑娘就抓起了季业的手,给他‘指路’。
季业使了个巧劲,讪笑着点点头,“多谢,多谢。”说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跑了。
那姑娘还不死心,追了两步,喊着:“哎,小师傅,小师傅!”
季业擦了一把冷汗,这山下民风也是彪悍啊。心里默念两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果然,师傅说的没错,这女色近不得啊。
第一次看见女施主的季业被吓得不清,之后更是选择远离一切女子。但是他后来还是破了色戒,也是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色戒不止对女子。
季业一路狂奔,倒也被他找到了一家酒楼。
酒楼建的很是气派,挂着大红色的酒幡,在风中飘飘摇摇的。牌匾上刻着大大的“揽业楼”,季业感觉这家酒店很合自己眼缘,当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哎,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刚进门就被一个小二迎了上去。
“给我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季业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反射亮光的后脑勺,一下子就开口道。
“小师傅出来化缘的吧,来这边请,咱们店里又一处专门供佛门子弟休息的地方。”小二一看季业一身袈.裟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就明白了估计是山上下来的。
“不用了,我是出来历经凡尘苦难的。你尽管将你们店里最好的大酒大肉上上来。”季业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好像他不是吃荤喝酒而是受了世上最大的惩罚一般的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小二还是第一回听见这么说的和尚,一时间有些犹豫,对一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请掌柜来看看。一边应付着不按套路出牌的季业。
“我可是少林寺虚度大师的大弟子,法号季业。要是不信可以上山打听打听,保准整个寺里没有不认识我的!”季业拍着胸脯保证,扯着虎皮做招牌,反正那个老头狠心把自己赶了出来,借他的名头骗点吃喝也没什么。总不能饿死吧。
再说,他可没说假话,整个寺里上上下下,可能有人不认识方丈,但是绝对都认得他!
小二倒是真的信了,一看季业那表情,再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且这位师傅还是嵩山上头下来的季字辈的大师兄了,怎么可能说谎。一时间肃然起敬带着季业往内堂走去。
“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见和尚喝酒吃肉的。倒是真的稀奇事,怎么,小和尚,你也不怕吃肉喝酒之后你们家佛祖就不认你了?”二楼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季业抬头一看有一个穿着道服的人冲着他大肆嘲笑,惹得店里的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小和尚居然还敢冒充少林季字辈的,哼,这连戒疤都没有点,假冒的未免太不像了吧。”
“呵,你又是哪里的人?武当的道士?”季业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没错,本道人就是武当张先师座下第三十四代弟子,算你小子有点见识。”说起来历,那道人来了劲儿,一副显摆的样子,居然比季业还有拽几分。
季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和尚和道士一向不对付,其中又以少林和武当更是谁也不服谁。听下山采买的师弟们说,武当的那群臭道士没事就寻事挑衅。
季业向来是不怕惹事的人,直接剁了一脚,飞到二楼,利索的翻过抚拦,理了理身上背着的包袱,“这么说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祖,我大了好几个辈分呢。来叫声师叔祖听听!”
“你!”那道士被季业利索的身手吓了一跳,又被他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