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杜将离瞅着对方,瞧了半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什么?”男子没好气。
“莫非是在害羞?”杜将离眨眨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男子气极。
杜将离对穆公子变脸速度之快感到非常惊奇,起了兴致,便想测试一番。每每男子与他人交谈正欢满面春风之时,他就伺机而入,看到对方如所意料的板起脸,他就哈哈大笑。
一来二去,穆公子脸侧青筋毕露,有扇对方几个耳刮子的yù_wàng。
杜将离玩得不亦乐乎,眼珠子轱辘转了圈,又生歪念,打算联合起众乡民,把穆公子心中的创伤给刨出来,让他体会一把人世间,特别是自己这个让他触动心中之痛的公子哥的温暖情义。
正咧开嘴,兴致勃勃地想着,听到有人怯生生地唤他,杜将离回头,见是一个健硕的男子,其四肢粗壮,下巴上留着拉扎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还很是年轻,他结巴道:“莫公子,我,我,我叫张徐。”
杜将离爽快地应了对方一声,竖起耳朵等待他的后文,岂料对方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立马一溜烟跑出庙,杜将离莫名其妙了阵,便也不去管他。
晌午将至。
不知谁喊了声他们回来了,大家急忙蜂拥至门前,不久刘大娘与小马便进庙来,面上皆是笑意。
“如何如何?”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成功了!铁鸡头同意帮我们治水了!”小马眸中亮盈盈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高兴得欢呼起来。
小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起初我们说到村子里闹水灾的时候,铁鸡头很不耐烦,要赶我们走,说我们村的事情,与他何干,而后刘大娘便埋怨我,说全怪水灾前我在河边捡了颗喜鹊蛋那么大的稀奇珍珠,定是因此而触怒河神,才惹了他发水来惩罚我们。结果他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你们猜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村民们纷纷发问。
小马学那县官,腰一挺,在光洁的下巴上做出捋胡须的模样,说道:“你们擅自取走河神的宝物,他自然是要发怒的,那颗珍珠现在在哪?”学得惟妙惟肖,大家全笑了。
“我说留在家中,没来得及带出来,现在怕已淹进水中,他问我我们县官知不知道珍珠的事,而后便答应收留我们,要帮我们治水患。”小马还沉浸在当时的心情中,意犹未尽,“我与刘大娘一唱一和,将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杜将离听得极为开心,将两颗珍珠分别放到小马手上:“这第一颗,在水患治好后,给那铁鸡头,他得了便宜,就不会再扰你们,他拿到手后肯定要向你们县官炫耀,这另一颗,就是为你们县官准备的,以免日后他寻你们麻烦。”
小马点点头,激动道:“莫公子,多亏你救了我们。”
眼看村民们又要热情地围将过来,杜将离连忙指指男子:“谢我做什么,珍珠是穆公子给的,这段时间照顾你们的也是他,你们谢他去。”
杜将离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对男子又谢又拜。庙外碧天红日,鸟儿脆鸣,风微草绿。“景色真好。”轻轻地说道,杜将离斜倚在门边,又想睡了。
午后,大伙儿收拾好包袱,便出发去往来逸镇,杜将离远远地目送他们离去,手里抱着一堆乡民们送的小物事,他翻了翻,多半都是红薯这类吃食,其中竟还夹了块碎布条,上面写了生辰八字,杜将离暗喜,自己还是很有市场的嘛,不知是哪位姑娘这么有眼力劲,杜将离细看名字,心下咯噔,张徐……当即把布条悄悄塞到男子的包袱中。
这世道都怎么回事,杜将离百思不得其解。
男子看向杜将离,难得的没有皱眉,面上少了先前那般坚硬的棱角,柔和许多:“亏你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杜将离撇撇嘴:“我听那小马说铁鸡头,就知道他跟我一样是个泼皮,泼皮对付泼皮,自然有办法。”话音刚落,被男子捏住脸,左右瞧了一通,道:“你四肢乏力,气虚体寒,需要补补。”说着取出一枚药丸,塞到杜将离手中。
“你要走了么?”杜将离问道。
男子颔首:“既然乡民们有了着落,我便放心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待手上这些药草处理完,我就离开。”
见对方专心地摆弄起药草来,杜将离闷闷不乐地跑至破庙后门,蹲下身玩石头。穆公子一走,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该死的均墨恁地还不过来,自己被河水冲到这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到现在都两天多了,怎么也该找来了,虽然自己从河边爬上岸精神十分亢奋,又乱走一气,可是——
该不会是——不要他了罢?
想及此,愈发难过,默默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蓝艺唤他的时候,他也是爱理不理。
蓝艺唤了好几声,他都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边上人看不过去,重重揉了一下他的头,杜将离看到来人,瞳中骤然清亮,又转瞬间变为不满,哼哼道:“最凉薄不过人心,信王殿下,抛弃子民,不管不顾。”
“你倒还气上了,不过一常宽的河,你愣是有本事被冲下来,你让我如何说你,嗯?”均墨啼笑皆非,看到杜将离那还别在身上的水壶,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壶有这么重要?你扔了扶住岸不行?”
杜将离干笑两声:“这不当时没想到么。”
楚天忍俊不禁:“将离,你也别气了,见你落水,殿下心急,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