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平静,尤姬早就想睡了,奈何有人不知疲惫,也害得她无发入眠。尤姬在床上滚了几翻,终于不耐烦了翻身起来,怒道:“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姑奶奶睡觉了?”
窗外的人,好笑地回道,未出声先咳嗽:“咳……你睡你的,我赏月也碍着你了?嫂子。”
尤姬这丫头只穿着红色肚兜也不避讳,干脆趴在窗棂上和他对视。
夜清羽淡淡一笑:“怕不是我碍着你睡觉了,而是你心境不平静了吧。”
“哈,好笑,我有什么不平静的。”
对方继续笑道:“三哥会和我合作的!何况你还在我手里。对吗嫂子?”
尤姬面色一沉,戏谑地说道:“别嫂子嫂子的叫,真论起来,我还得管你叫叔叔呢。”
夜清羽平淡无阑的面上终于起了惊涛。
“七叔叔,尤姬这厢给你请安啦。”
“你是……”夜清羽惊得不行。
“没错,我是梅影的女儿。”尤姬哈哈哈大笑起来,见夜清羽吃鳖的样子,好生痛快。她就是不喜欢这个病娃娃。吓得他毒发死了才好。
尤姬想想又大笑了起来,把窗户一关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觉来。
要说,夜清羽还真得给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也是这么不顾世俗眼光的女子,真乃奇女子啊。倒是不知道阑王是幸还是不幸。
时过一个月余,白昭与天虞的战事还在继续。聪明如天虞帝早在各国移植了自己的人,而内线传来消息,各小国家的小动作也渐渐多了起来。
天虞后宫中,郦妃显得更加得宠。这晚,郦妃在御座的下手研磨,泣血鸽飞腾的声音传来,是军中来的消息。
郦妃并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却见皇上的脸上露了笑容。郦妃一时有些发怔,皇上的笑容真是美得叫人心颤啊。
只是一个笑容就让人心跳如此之快,难不成真的要爱上这个冷情的人了?郦妃作如此想,不免心惊,后宫之中最怕的就是动了真情。
继续猜测信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能叫冷情的天虞帝笑得如此温柔,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简直好比收到了情人的信一样高兴。
“展纸,朕要回信。”天虞帝淡淡地说了声。郦妃忙抽出白纸铺好,用振石压好,然后将御笔沾了墨送到天虞帝手中。
“境佳,勿忧。”天虞帝提笔先写了这四字。
郦妃不敢在皇上写东西的时候靠得太近,立时退开了避嫌,开了门进到耳房,便已经有奴才端来补品。
郦妃接了过来,照例拿银针试了试,然后盛了来亲自试了试,这才放心。端起补品要进去的时候,瞥到那太监,怔了一怔,心下疑惑:“这不是那天管马房的哑巴太监吗?什么时候开始伺候皇上了?”
疑心归疑心郦妃倒也不会笨得去问。表面上她现在很是得宠,可是这一个多月来,皇上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她。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皇上已经和他心爱的人和好了。
再来就是皇上身边丢了一个人。皇上虽然面上没有怎么样,难保心里不爽快。怕今年这个年过得不安生了。
聪明如郦妃,她已经嗅到了空气里不安的躁动了,而且下意识的她对这个哑巴太监留了心。不为什么,只是女人的直觉。
“心念,盼平安。”结尾,天虞帝特地加了五个字。然后将信卷好,喂了喂鸽子,然后将信放到了鸽囊里。
“皇上,把夜宵吃了吧,这几日您也劳累了。”郦妃适时的开口,将补品放到桌子上,请皇上来尝。
夜冥月心情好,冲她一笑。顿时叫郦妃傻在了当场。
等回了神来,已见皇上脱了随身碍手的锦裘。
“皇上,天凉!”郦妃噌怪道,捡了锦裘披在皇上身上。天虞帝不以为然,摆摆手坐下吃他的夜宵。
晚了有想起来道:“朕想起来了,今年的贡品里有一件难得一见的雪狐裘。忙起来倒忘了,阑王爷向来跟朕一样畏寒,爱妃你记一记,明儿派人给王爷送去。”夜冥月随口道,又想起了什么道:“爱妃你跟着去趟内务府吧,捡喜欢的也给自己挑件。”
“谢皇上。”郦妃谢恩,心下有些感动,以前还怀疑过皇上对王爷有芥蒂,伺候皇上久了才发现,皇上对王爷还真是好,平日里想到什么都给他送一份,而且是随性的送而非赏赐,却是真用了心的。
“嗯,对了,给尤姬也挑件,把刚送来的血珊瑚也给带上去。这妮子不给她也送去,怕要给朕闹起来了。”
郦妃听了笑了几声:“尤太医倒是大胆的很呐。”
“可不是,去年朕把一枝千年参随手给了千草,她到现在还记恨朕呢。”天虞帝笑道。面上满是平和。
郦妃暗暗觉得皇上其实没有表面上的冷酷呢。还有一点,自己怕是猜错了,皇上的心上人并非尤姬呢,可不是她,会是谁呢?
“皇上对阑王和尤姬真好。”郦妃笑道。
夜冥月忽的有所感触地说道:“朕欠他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了。还有……千草。”
郦妃暗暗一惊,夜冥月的面上忧虑一闪而过。
“他不怪我才好。”
“皇上说笑了,皇上对王爷的好是有目共睹的,王爷怎么会怪皇上呢?”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夜冥月淡淡地说了一声,便重新看起了奏章。郦妃心底的怀疑更深了。
隐约的门外似乎月光一暗,树影飘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只怕天虞帝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