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董贞妃心中一喜,仍俯在地上,只轻声道:“皇上。”
“过来。”
她这才起身,慢慢走到任极身侧,任极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董贞妃咬咬唇,面现幽怨:“华衣美饰,如今的婢子可没福份穿戴。”
任极眉一挑:“哦?这怎么说?”居然能把自称降到这么低,原来他的宫中还有这样的人,倒是先前自己小看了这些女人。
董贞妃又跪下去:“皇上,婢子求你,婢子哪里做得不好认罚认打,请陛下千万不要再赶我走。”
这倒是让任极有些糊涂起来:“我赶你走?”
董贞妃抬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盈:“皇上,那是差不多两月前的事,你忘了么?”
任极想了想,终于记起似乎是曾经让人半夜送走过一个女人,不由恍然,原来是她。宫中本就诡诈,她半夜被自己逐走,恐怕这段时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才让她改了些性子。
任极抬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朕倒是真的亏待了你。”
一想起那晚,连带的便又想起自己逃跑的俘虏,现在已经过了一月多,不知道自己张的网是不是已经将他给捉住了?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来,捕猎总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董贞妃以为那微笑是对着自己的,心里跳得更快,脸颊泛起桃色,吐息间出气如兰,手已经软软搭上去:“皇上……”
重危
下雪天在山林间跋涉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冬天猛兽少出没,却也同样的食物稀少,连生火都不方便,他的衣物又并不保暖,待到他确定自己已经绕过那些关卡,潜进还属于符离的领地时,新年也将来临了。
此刻的莫纪寒形容又已憔悴不堪,在兵营中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子再次坏下去,在林中时又染了风寒,无医无药,连续低烧了好几天,脸色青黄嘴唇干裂,这时的他,对于自己能不能拖着这样的身体去京城也是没有半点把握。
不过一路上遇到不少想要逃离战乱的流民,人人的样子都和莫纪寒差不多,见到他这样,自然也将他当成了和自己一般的苦人,又见他病着,一路之上倒也对他颇为照顾,烧是褪下去,不过风寒还是不见好,时不时总会咳嗽。
就这样往京城走,路上的流民也换过一拨又一拨,正是靠着这些流民,莫纪寒才终于走完了这最后的路程,站在了符离都城——尚姜的城门前。
眼前的城门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本在这里长大,而陌生,则是在他想来,自己已经有五年多未再回来这里,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中梦到自己回来,各种情况都有,却从未想到竟然是这种方式。
城门前还很平静,守城的兵士看着老百姓们进进出出,对来往的商旅收收税,偶尔还会开个小差。也看不到流民,因为朝廷已经明令流民不得入京城五十里内,在这里,似乎前方的大战根本就未发生过,他们照过他们的日子。
莫纪寒看看自己的身上,身上穿着一套半旧的灰布衫,看上去再没那么狼狈,至少已不像流民。
他现在能这样,说来还是那个被他杀掉的启梁新兵给他帮的忙,那个从他身上搜来的小布袋,当时因为匆忙并未留意,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是个钱袋,里面也不过几吊钱和两块小碎银子,大约是领的军饷。
莫纪寒将那钱袋贴身收好,一路舍不得花掉一点,直到来到这里,才在京外的郊区找了户农家,花了吊钱借宿几天,买下套粗布衫子,又请他们进城时给自己抓了副治风寒的药,那几天便一直在养病。
此刻他的病虽未全好,倒也没总是咳嗽了,看去虽然很消瘦,精神却好上很多,但为谨慎,他的头发还是弄得有些凌乱,戴着个斗笠,慢慢的朝城门踱过去。
守门的兵士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收了他一块碎银也没说什么就放他进城,转头对自己的伙伴道:“说是不准流民进城,但我看,像这样的,”
说着指指莫纪寒,又掂掂手上的碎银,接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进来了,这些大概算是流民里比较上趟的。”
另一个抱着长枪歪歪一靠,打个哈欠:“要不是他们,我们能捞什么油水,这几日收的倒比太平盛世时一月的还多,过年算是不愁了。一会换了班,我要去喝喝花酒,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不然哪找乐子!”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走得很慢的莫纪寒耳里,心中不由苦笑,边关的将士们奋力御敌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原来后方竟然如此,难怪启梁灭掉符离精锐破关后并不着急攻城掠地,剩下的全是这种货色,杀,都嫌浪费。
心里更是意冷,这片江山如何再不关他的事,对于至今都未找出的出卖他的人也已经不想再追究,只求能带着轻裳走得远远的,随便找个荒山定居都好,只要能让他们安静的过日子,就什么都不求了。
京城的街中依旧热闹,甚至因为即来的新年还要比记忆中更加热闹几分。莫纪寒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他很想见到轻裳,越快越好,却不得不谨慎,他不觉得任极会眼看着他逃跑而无所动作,恐怕现在自己家中已经被监视,就单等他出现了。
慢慢走进自己家中对面的茶楼,在靠门的位置坐下来,点了最便宜的茶,他没有心情喝,只皱着眉头,看着自家紧闭的大门,那上面,全挂了白色的布幔,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