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个两朝元老级的人物。
邢老为人祥和稳重,平时总是乐呵呵的。对他们这些晚辈也是诸多的照顾与指点,在企业里人气不低,沉入江他们也怪尊敬这老人家的。老人家有个小儿子,和他倒像个反面。
与那李恨生是同一种人——放浪形骸又醉生梦死于尘世间的二世祖。不过显然没有李恨生那么有野心罢了,平时痴心于玩乐享受。邢老对他忍无可忍,才特地把他调到沉入江和杨奥身边来。就希望着两人能把他这小儿子矫正矫正。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沉入江对于二世祖的定义大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
这阵子的事情不多,沉入江带着崽。一般回去的都比较早,家里喊了个保姆,通常为他们准备晚饭和照顾小朋友。不过最近小朋友黏他黏得紧,保姆倒是清闲了一些。不过倒是把屋子里打扫得颇有些一尘不染的味道。
沉入江每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会有点不忍心下脚的感觉。
吃过晚饭后,沉入江靠在沙发背上打了会儿盹——他最近的作息越发趋向中老年人了。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他还能梦见江有汜。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的音容样貌都在他大脑里挥之不去。
这人一旦出现,就是这么简单容易地影响了他的生活。沉入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老腰,正要伸个懒腰。就被杨沐婷从后传来的声音制止住了:“别动!”
“怎么……了?”沉入江一下子就僵硬住了,随后头皮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
杨沐婷的啧啧叹息声传来,“二哥,说真的,你……头上长了不少白发了。”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她把那刚刚摘下来的白毛放到手掌上,然后递到了沉入江的眼前。
沉入江看着这样一根从头白到尾的头发,眸子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诧异:“真的假的?很多么?”
不管对于多少岁的人来说,在他听到、看到从自己头顶摘下来的是白发之时,那种惊讶和短暂的难以接受是确切存在的。
“嗯,但是大都藏在里面。所以平时也看不出来。”杨沐婷回答道。
欲盖弥彰一般的,沉入江堵着一口气。第二天就去染了个毛,干脆就染成了现下最流行的白灰色。再加上他那立体的五官,猛地一看,摇身一变,就跟个外国人似的。
回家后,杨家三兄妹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把人认出来——要不是因为小朋友从房间里冲出来,朝着他扑过去还大叫着:“粑粑!”
只是在沉入江抱起他后,小朋友盯着沉入江看了几秒,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爸爸。
“入江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杨帆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忙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突然发现世界都变了一样。
“我这不是在,追赶潮流吗?”沉入江一手抱着崽,一手随便抓了抓有些蓬松的毛发。这一回全染成灰白,就不用感受从黑发里找出白发的痛心疾首了。
“听他瞎说!我昨天晚上说他长了很多白发,他就去染成灰白了。这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啊,入江哥?”杨沐婷终于反应过来,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沉入江。
“白发?”杨奥闻声看了眼杨沐婷,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沉入江的身上:“入江,如果一个人承受着超额的压力。的确是可以催发白发的。”
“……是你想太多了。”沉入江抱着崽子走了进来,“吃晚饭吗?我有点饿了。”
“吃吃吃!等你等得都快要饿死了!”杨帆一脸兴奋地喊道,“你要是再晚一点回来,就准备给我收尸吧你!”
一句话就将重点完全掰了过去,沉入江是有心,杨帆则是无意。杨奥就算还有点什么话想说,但肯定也不是现在了。
“怎么样?进程还顺利吗?”沉入江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一旁的保姆从他手中接过孩子,带回房间玩去了。
“还好啦,就是工程会有些大——可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我在这种西方幻想类型里添加上了东方的神秘元素。背景又是以整个世界为板!”杨帆接过杨沐婷递来的一碗饭,pēn_shè炮弹似的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就埋头狂吃了起来。
“需要时间多不要紧,慢工出细活。中国十多年前不就有一部从开始筹备到正式开拍,花了10年时间的电影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们是这么说的。”沉入江缓缓道,不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嘿嘿。”杨帆鼓着一个腮帮子,正嚼着嘴巴里的饭菜。正想说点什么,头顶就被杨沐婷拍了一巴掌。
杨沐婷瞪了沉入江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事情!”
“……”沉入江捧着饭碗一言不发,还顺便瞅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杨奥。
对方正不动声色地吃着饭,估计是感受到了沉入江的目光,还侧头看了他一眼。沉入江自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一点也没有心虚。大概年纪是真的大了,有时候脸皮也开始比山厚了起来。
江有汜离开中国后就回了澳大利亚,例行公事般的将报告都交给了靳向。那时候靳向还饶有兴趣地问了他一句:“你说这个李恨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心里有数的事情,也需要过问我吗?”江有汜扬了扬眉头,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不就是个捡了父亲好处的二世祖?”
他这句话颇有些射影含沙的意味,一句话似乎只在说那所谓的二世祖李恨生,实则不仅把自己带了进去,还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