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陆院光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你身边的这位女孩海音寺葵乃为妻,并且呵护她,珍惜她,用……”
常陆院光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愿意!”
只要能让这乱七八糟的婚礼赶紧结束!他什么也愿意!
“海音寺葵乃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常陆院光先生为妻,并且爱护他,珍惜他,用你生命的所有热情浇灌这个家庭,无论富贵贫贱、生老病死,矢志不渝?”
铦之冢埴冰冷的声音干巴巴地念完宣誓词,狭长严肃的眼扫过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的水蓝色长发的女孩。
似乎是并不打算回答的样子啊?现在该怎么办?意外发生,铦之冢埴茫然了。
此时,半晌未听到回答的常陆院光也偏过头,暗中打量着葵乃。
所有的诧异瞬间灰飞烟灭,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像是被老巫婆逼婚的表情。
为什么那个家伙好像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随时昏昏欲睡的样子?难道他不应该和自己同仇敌忾?
努力隐藏自己声音里的郁结,添上拙劣的温柔腔调,常陆院光发出了有史以来最矫情的声音,呼唤了已经神游在外的仇人。
“啊?”恍若从美梦中惊醒,“我不愿意。”
常陆院光脸色铁青,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难道你还打算把这个可笑的婚礼拖久一点?”
葵乃灿烂一笑,靛蓝色的眸子说不清的狡黠。
垂下眼就能看见少女花颜的少年一时间怔住,蓦然惊醒,别捏地撇过头。
见此情景,葵乃差点笑场,但还是非常狡诈地揪住了这条小尾巴:“那么,一会儿要好好配合哦,不然婚礼会从可笑变成可悲的。”
常陆院光根本不看她,只是冷冷地哼了两声。忽然下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愣神之间已经被某人的食指扳回了脸。
四目相对,突然有一种凝重而神圣的感觉。
“常陆院光,你是否愿意娶海音寺葵乃为妻,并且一生一世只爱她,只有她,只愿和她白头偕老。她饿了你要负责做蛋糕,她哭了你要负责哄她开心,她不爱你了,你要负责把她追回来……呃,其他暂时没想到,你愿意吗?”
那双靛蓝色的眸子如月夜下的海,浮动着柔和的光晕,如诗,如歌谣,深邃温柔而又蛊惑人心。常陆院光一时忘记了被调戏的愤怒,一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葵乃是当真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内心干笑两声迅速地摆脱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那双眼睛,即使他已经刻意去忽视了,但还是轻而易举地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突然,他一咬牙:“我愿意。”面上却是深仇苦恨般扭曲。
而葵乃似乎完全没有看都似的,捏了捏他的脸,妄图将他的脸捏出个欢欣的模样。
“亲爱的,我也愿意。”
女客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尾掉拖得比彗星还要长。
凤镜夜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对璧人,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身边的伴郎和伴娘差点忍不住将他就地正法。
要不是考虑到婚礼上不能见血,早就把某人大卸八块,抛尸荒野了。
hy一针见血地说道:“小光难道是耙耳朵吗?”
藤冈春绯偏着头想了想:“应该是妻管严吧。”
一旁的女客们惊讶地打量着两人,仿佛他们刚刚从恐龙时代穿越过来:“是忠犬啊!明明是忠犬啊!”
藤冈春绯一手握拳敲定在另一只平摊的掌心里:“原来光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
而被议论的本人——常陆院光,被葵乃拉得死死的。
少女们爱慕的目光和殷切的赞美完全不能抵消他的气愤。
真相啊真相,为什么你离那群感动得莫名其妙的家伙那么远?
常陆院光恨不得当场揭穿虚假的表象,可是那一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而葵乃,一定会把一切黑得不能再黑。
前情再现。
眼尖的葵乃发现了少年的心不在焉和刻意躲闪,于是自作主张地认定少年又要开始耍花招。
为了自己伟大人生以及伟大的梦想,葵乃决定要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是耽于美色想入非非的少年被扣上了企图反抗的大帽子,在少女“温柔”的一拧之下,差点“*”地叫出了声。
回神过来的常陆院光非常的气愤,震惊,脑袋里就只剩下了这个蠢货到底要干什么这个念头。
葵乃甜甜一笑趁火打劫:“还不快回答,刚才谁说不要让我拖时间的!”
那一刻,常陆院光已经被负面情绪洗劫了大脑,葵乃所说的那一串东西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条件反射回答了三个字:我愿意。
在少女奸计得逞的洋洋得意的笑容中,少年幡然醒悟,又被坑了。
虽然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是从对方的笑容可以推断那至少是s级别的!
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挽着他胳膊的,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的,向着众人大秀恩爱的少女,常陆院光脑海里翻过了无数个作弄的把戏。
但熊熊烈火似乎被少女周身温和纯粹的气息隔绝在外。
说通俗点就是,女主角压根就没理会。
他实在是想不通,海音寺葵乃那颗大脑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一堆涂满了黄油的蛋糕?
且不说那恶心地让他牙酸的宣誓,单单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而言,会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依偎在另一个男性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