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大战一触即发,周焱轻声搁下饭碗,只觉得心烦,他妈向来是这个暴脾气,自小到大一句话不合心意就开骂,骂他爸“你赚了多少钱!”口水之余还拳打脚踢,至今他的左手臂都隐约作疼。
近年来他比他爸的日子好过些,他妈不骂他不打他还把他供成一个小祖宗,可怜的是他爸,还得时不时地忍受来自他妈枪林雨弹般的唾沫。周树之使了个眼色让周焱回房间,自己杀身成仁,献耳给杀伤力一级的噪音。
回房之后周焱将作业迅速做完,然后从床底抽出村上春树的旧书来读,摘抄句子。
文还是理?
像蚊子一样轰轰地在耳边转。
以致于凌晨他才睡着,清早醒来肿着一双巨大的熊猫眼。
他不是一心能二用的人,一件事没搞清楚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堵着自己,膈应得心烦。
如此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
当时正是六月,教室里热得要命,一中是牛校,但教室的建设还赶不上豆腐渣学校,连个空调也舍不得安,巨大的六台风扇轰轰地转个不停,吵得更加心烦。
周焱愤怒地将笔往桌子上狠狠一丢,摔开窗帘从窗子跳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操场,小跑三圈心才静下来。
周焱转过身便看见了李烈。
好像冥冥之中知道他会来,所以他一点也不惊慌。
李烈问,“为分科的事心烦?”
“嗯。”
“要不要哥来给你点建议?”
“不用了。”
“你----”
李烈提起周焱的衣服领子,目光直视他,“你就这样讨厌我?”
周焱扯开他的手,向前走着,以一副极其无所谓的语气道,“随你怎么想。”
李烈右手圈住周焱的脖颈,下身勾住他的双腿,周焱跌在地上。
“我看你小子是欠揍!”
李烈生气极了,但力道是控制好的,不会真正使周焱受伤。
周焱反手给了李烈一拳,他没打过多少架,也不懂得什么力道什么招式,完全如三岁小孩,胡乱挥拳,弄得李烈瞬时间鼻青脸肿。
李烈也变成三岁小孩,胡乱挥拳。两个大高个子高中生晚自习逃课在操场上学三岁小孩打架,而且毫无由头。
从操场这头打到那头,打了十分钟之后两个少年打累了,瘫在地上。歇了五分钟两个人互相一看,各自的脸肿得像猪头,不禁大笑了起来。
“周焱,你现在好像猪。”
“李烈,你现在好像一头老母猪。”
“……”
笑完之后迟来的疼还是来了,李烈想这小爷下手怎么这么重,肋骨还有脸火辣辣的疼,尽管疼,但不妨碍他调情,“周焱啊,如果打我能让你开心,那你尽情地打我吧。”
“受虐狂。”
“嘿嘿,就是专为你一个人生产的独一无二的李烈受虐狂,怎么用得还满意吗?”
再搭理这货,哪怕这货又要满嘴跑火车了,所以周焱干脆闭嘴。李烈上前搂住周焱,语气极为认真,“我真想每天这样和你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我也想这样每天开开心心地和你在一起。
但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我要的是你,一个只属于我的你,但你只是需要一个朋友。
我们不一样。
如果我假借朋友之名喜欢你,那不就是在玩弄你吗?
世上万般最难认真二字,若是无情无心,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