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斯维的吻?
半晌,苏凌伸手摸上额头,手势游移。
刚才那个只是轻轻的吻,而且只是在额头,但在苏凌心中,却无疑扔下了一颗原子弹一般。
如果说之前的诸多行为都可用霍斯维的试探来解释和推脱,那么刚才的动作,就表示霍斯维的明了和进攻。
对,进攻。
霍斯维不再满足于含蓄委婉的试探,他在主动表明一切。
他什么都知道。
他再也不顾忌什么。
苏凌颓然靠在门上,半低着头,心里十分复杂。
只有复杂这个词能解释他此时的微妙情绪。
苏凌知道,自己站在了大海的悬崖边。
他可以退,也可以进。
没人逼他,但是海风猎猎,吹得他有些摇摆不定。
谁能知道,悬崖有多高?
悬崖下面有什么,等待他的是什么,苏凌通通不知道。
一片深幽黑暗。
而如果后退,只有无边孤寂罢了。
终其一生,我们跳过很多次悬崖,曾经后悔,曾经痛惜。
就如莎士比亚所说:t t’s .
不,他总觉得时间不够,他想对霍斯维这个人有更多了解。
现在好像,他在明处,所有弱点被看得一清二楚,而霍斯维在暗处,几不可闻,随时可以伺机而动。
不安全感,是的。
苏凌知道,若是和霍斯维这样的人缔结关系,则肯定是要全心投入。
苏凌真的不确定,他现在还有如此激情和能力承受这样深重的感情。
很多东西,互相拉扯着苏凌的心。
渴望又害怕。
苏凌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想才是个尽头。
无意识地把头一次次敲在墙上,低头又抬头。
他,现在是真的痛苦。
忽然,一阵晕眩猝不及防袭来。
苏凌几乎站不住。
好像四周的环境都开始旋转。
他以前经历过这样的晕眩。
苏凌抱着脑袋,滑在地上,忍受着脑袋和肠胃一阵阵的不适。
直想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晕眩。
还有恶心的感觉。
不愉快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过来
破碎……血腥……嘶叫……疼痛……
明亮的手术灯……晃眼的景物……嘈杂的声音……
紧绷的纱布……模糊不见……
没有人……无边的冰冷……
身体里的一切能量在静静流失……他甚至能感觉到……
他要死了……不行……他不能死……
还有此时无边无尽的黑暗……他看不见了……
过了很久,苏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进浴室。
镜子上方明亮的灯管刺痛了他的眼,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神破碎,模糊不堪。
怎么回事?
起初他以为是镜子上的雾气,他使劲地用手抹,直到手指和镜子发出吱地摩擦声。
还是看不清楚,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明明穿着天蓝色条纹衬衫,镜子里却只是一道白色的人影。
这到底他妈地怎么回事?
苏凌使劲地摁着自己的眼,用力的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