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
第三卷白头吟第42章
天幕沉沉,晦暗的云在天际汇集……
京城笼罩在夜色中,不见月,不见天。
聚芳阁内一处阁楼上,精致的雕花廊椅上侧坐着一名颀长身姿的男子。
微微阖眼,秀颜朦胧在夜色中看不清,一双青白的玉臂从后面轻轻的环上他,迟疑而又坚定:“在担心飞雪?”
泠清浅笑一声,并不睁眼,反问:“你以为呢?”
桓忻冷艳绝美的唇触到他的脸侧,“除了飞雪,圣君可曾把其他人放在心上过?”酸涩,苦楚,无奈……仿佛打翻的五味瓶。
泠清食指压在他唇上,促狭的笑道:“娼楼小倌的醋你爱吃也就罢了,如今却连飞雪的也不肯放过了?”
桓忻张口便要咬那根碍事的手指,泠清怎会让他得逞,手一缩,藏进衣袖里去了。
桓忻气得张牙舞爪,偏偏没胆子去扯烂他的衣服,最后气得一甩头道:“天快亮了,我得回去了。”
本想听他挽留,谁料,泠清淡淡的说:“我也行将离开此处,此去一别,再见亦是经年陌路。”
桓忻失神片刻,愣愣的问:“你要返回圣界?”
泠清笑而不答。
风吹云散的笑,亦如他端坐在圣界浮华殿上,傲视睥睨,惟我独尊的笑。
如此遥不可及的他,怎会被一个人独占?
桓忻艳唇咬得泛白,不发一言转身离去之时,却听见那个始终沉静如一的男子出声:“飞雪的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妙。”
桓忻不解:“为什么?”
泠清背躺在廊椅上,无比舒适,“纵使他失却了前世的记忆,但他的魂儿终究是飞雪灵君,飞雪灵君会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泠清双眸微笑似明月,“上界明着看光鲜无比,其实肮脏龌龊,彼此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惨状,怕是连你们地狱都自叹弗如。在极为重视神力的上界,飞雪以区区七阶天神之位居于灵界首仙几千年,在灵缇荣膺为九阶天神之后这样的局面都未曾全然打破,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创始元灵幻化的两朵莲花之一吗?”
“偌大一个灵界,无人能动摇他的地位,圣界有我,众仙也对他心怀敬畏,要说他在上界只手遮天也未尝不是。”
桓忻明白他话中暗示什么,却不得不问:“那嫆衣帝姬?……”
泠清叹息:“告诉你也无妨,帝姬和大多数人都以为飞雪为救五华不惜以身涉险,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飞雪意图弑杀帝姬是假,欲夺造化玉蝶是真。”
桓忻忍不住脱口:“他不是有乾坤指么?还要造化玉蝶作甚……”话刚出口便后悔,心下明了,乾坤指……早给了五华。再细细思去,却发现这个洞越挖越深,牵涉圣灵二界……
泠清捋了捋耳后的发,优雅自如道:“看来你已然知晓其中奥秘,也不用对我讲明,藏在心里便可。”
桓忻苦笑:“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把我当作什么?”
灵界有灵缇帝君,圣界有嫆衣帝姬泠清圣君,统共三位九阶天神,飞雪夺了造化玉蝶再加上他的聪明才智要突破九阶指日可待,他既然不畏惧根基浅薄的灵缇帝君,又怎么会畏惧失了造化玉蝶的嫆衣帝姬?泠清圣君根本不会对他构成威胁,如此一来,他便是名副其实的上界首仙……
好深沉的心机。
赢则是无上至尊,败则是深情无悔。
没有人会质疑,没有人会不感动,没有人……会不同情。
飞雪的心机虽可怕,但更为可怕的是把这一切看得清楚明晰静待其发生的泠清圣君。
此刻,泠清依旧含笑望着桓忻,半是调谐半是真诚道:“飞雪把五华当成什么,我便把你当成什么。”
飞雪把五华当成什么……桓忻迷惑了,五华只是飞雪的一个借口,还是别的什么,他怎会晓得。
泠清凝了他一眼,继续说:“说实话,飞雪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他,因为这三界上下,唯有我最了解他,也只有他最了解我。飞雪……与我同为荣耀之子,光华万丈的外表下却有同样……”说到这里,泠清停顿了下,用极低的声音道:“寂寞的心。”
“五华懂他的寂寞,所以明明只是美梦一场,他仍愿意为五华抛弃一切。”
美梦一场?对我而言,你何曾不是最美的梦?
桓忻闭上颤抖的睫毛,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眼,耳畔依旧是淡淡的调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寂寞……我也说不清,可能是觉得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之中,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没有征服不了的人,呵呵……”
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桓忻睁开眼时,哪还有泠清的影。
空荡的廊椅,空荡的阁楼,空荡的身心……
天上地下,此去一别,再见亦是经年陌路。
陌路,陌路,陌路……桓忻反复默念,不禁哑然失笑:你我终成陌路,还是……你我本是陌路。
第三卷白头吟第43章
腹部的伤口扯着疼,快天明了小隐才觉睡意袭来,谁料还没入梦,便有人扯着自己的脸皮子直生痛,模模糊糊的睁眼,见舒儿笑脸盈盈的弯腰立在跟前,“我的好妹子,你可不要贪睡了,太子妃快过来了。”
一句话让小隐陡然醒了神,忙从石阶上爬起来,掸掉衣裙上的尘土,“太子妃过来做什么?”
舒儿好笑不笑的瞅了瞅屋里:“太子在里面,你说太子妃过来做什么?话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