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前户部员外郎齐敏。”
顾衍静默片刻,道:“殿下不知,前些时日,齐敏进京了。只是所托非人,遭了算计,逃走了。”
李肃冷笑一声:“那些人,还是不肯放手啊。”
“不知殿下,为何要找齐敏?”
李肃将河南一事简单说给顾衍听:“这个人,若我没有看走眼,是个能力不俗的,本打算处理完河南灾情,回京便向父皇举荐此人的,只是……哎!”
“谨之,我在止云宫一年,起初荒废度日,恨不得一死了之。回想这一路走来,我一心只想让大梁昌盛,并不在意其他兄弟的勾心斗角,很多事情,没有触及底线,我大多一笑置之。但我发现,我错了。”
“对于他们,我还是太过心软了。从北疆到河南,那些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家国天下,在他们眼中,都是可以随时利用的筹码。若我大梁被这些人啃噬,早晚有一天,这天下会轰然倒塌。”
“殿下找我来,就是想说这些么?”
“起初是,我如今已被废,幽禁在止云宫,本也没想着能找到你。但不仅找到了,你还轻而易举的进了止云宫。就在你进来的一瞬间,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事?”
“父皇废了我,其实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
“何以见得?”
“谨之有没有觉得,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太过巧合,太过恰到好处。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一个一个的网住,在关键的时候,发挥致命的作用。父皇废了我,那么皇储之争,便会愈演愈烈。很多以前不会冒头的势力,也会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选择。”
“于浑水之中,总是更容易摸到鱼的。”
顾衍本为武将,与朝中政事并不敏感,或者说,他一心向武,不喜勾心斗角。北疆归来后,圣上封他为神威将军,并兵部员外郎。只是还未正式入朝,便伤了双目。
是以,顾衍眼下要做的,是要摸清时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圣上和殿下都在怀疑,那么背后之人,绝非寻常。而且,自己可以如此轻易的出入止云宫,也说明,圣上已经默认将自己归为他的人了。
他不禁想,自己之前所作所为,是否已经暴露了,会不会给圣上平添麻烦。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梳理。替阿清报仇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他舒了一口气,道:“殿下所托,我定当竭尽全力。”
有了李肃这番话,顾衍才发现,他曾经想的太简单了。本来想要进一步对河阳实施报复,却也只能就此停手。
“似乎我之前真的暴露了一些,河阳从那之后,表现的都很正常,我便将监视河阳的人撤了回来,静观其变。虽然我不知道河阳在这里到底是不是一颗棋子,但往往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越不能忽略。”
“我按照太子的吩咐,去寻齐敏的踪迹,也大致了解了河南一案。从中,又牵扯了一些其他事情,越是深究,越发现这里的水,很深很深,似是触不到底线一般。每每以为有了线索,却每每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又断了。”
阿清深以为然:“就像现在这样。看似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但却又总透着一股不寻常。至少,河阳背后的人,还没有露出破绽呢。”
顾衍将双手拢入袖中:“倒也未必,从此事看来,适时的主动出击,也有很多好处啊。”
“少将军觉得,要继续?”褚萧处理完河阳的尸身,净了手,回来碰巧听到顾衍这一句喟叹,便自然而然的接了话。
顾衍欠身笑了笑:“我想,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