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印记。
众人徒步前行,一路呼喊着邵明远的名字,起初走得还算顺利,可越往里走岔路越多,记号也越难找,走走停停又过了两个时辰,早已月上中天。
眼看又到了一个岔路口,眼前三条小路,蜿蜒不知走向,远处一片迷蒙雾气,山野僻静,偶尔掠过一两只寒鸦,三五声野兽的呜咽,月影婆娑,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嘴里不说,但脸上都有了点不耐烦的怯意。
他们个个都是武艺高手,可一向是跟人过招的,这大半夜的走在深山老林里也是毫无经验,怎能不怕。
岳翎让大伙儿停下喝口水,朝许凤庭摇头道:“草皮都翻遍了也没找着记号,看来又要分头去找了。”
许凤庭为难地看了看所剩不过八个人的队伍,已经分散了两拨人,剩下的如果再分散,只怕也走不了多远。
岳翎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公子,这也是没办法里的办法了,没准邵先生他们遇到了什么难事,正在前面等着咱们的救援呢,这个节骨眼上咱可是半点功夫都耽搁不起啊!”
一句话说得许凤庭愈加心焦起来,便点头应允了他,当即将八个人分成三个小队,自己和岳翎一组,其他三人一组分别朝小路上进发。
但许凤庭虽然少年时候也习过武,但天生好静并未钻研,早几年养尊处优疏于操练,这两年又伤了身子,到底体力不够,这路又不是有人开过的好端端的路,几乎满是荆棘走着走着就走不下去了,他和岳翎两个一路挥剑开道,没过多久已经气喘吁吁,呼喊着邵明远的声音也渐渐低哑了起来。
呃……
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并不结实的山石上,许凤庭朝前一个趔趄,还好岳翎适时拉了他一把。
“公子太累了,腿上没力气,不如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再往前找找。”
许凤庭哪里肯依,倔强地忍着身上的酸痛坚持道:“找不到明远我是不会回去的,将军若嫌我累赘,我们可分道而行。”
岳翎讪讪一笑,“公子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必说话激我。那咱们再往前走走,你支持不住了要说啊。”
许凤庭乖乖点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脚高一脚低地继续朝深山里走,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虽然他们谁也没说,但都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夜色越深,情况越不妙。
“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岳翎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蹲了下来,许凤庭闻声去看他从脚边的灌木上扯下的一小片布料,青色的,带着斑驳的血迹,而且这血迹已经不新了,看来不是刚染上去的。
当即一顿心惊肉跳,这不正是邵明远衣服上的么?
岳翎也顾不得照顾他的情绪了,又指着地上模糊不清的印记道:“看来他们遇到突袭了,信息显示刺客很厉害,我们就在这四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许凤庭死死攥着手里的布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半晌方真的回过神来似的,疯了一般拨开浓密的荒草四下搜索,一面声嘶力竭地吼着邵明远的名字,全然不顾一双手掌和卷起袖子的手臂早已被荆棘杂草刺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岳翎看他这个样子,只好举着火把追在后面,生怕他万一有个闪失,傅鸿面前不好交代。
许凤庭见了邵明远衣物上的血迹早已乱了方寸,不过本能地拼命呼唤他的名字,谁知忽然脚底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矮下身招呼岳翎把火把带过来,两个人都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一个跟着邵明远出来的侍卫。
好在那人虽然受了重伤,却还有一口气在,岳翎喂他喝了几口水吞了一颗药丸,他就缓缓醒了过来。
“明远人呢?你们遇上了什么?”
许凤庭一双眼睛已经熬得血红,那侍卫喘着粗气道:“先来了几个人蒙面人不由分说就要杀我们,我们保护邵先生撤到这里,去路又被另外两个人堵了,他们,他们杀了那几个蒙面人,掳走了邵先生。”
什么?
许凤庭顿时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响,邵明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要抓他干什么?
这时只听一声惨叫,原来是岳翎按着那人肩膀上的伤口将一枚袖箭取了出来,打量再三方道:“该不会是刺客见到他们兄弟几个,黑灯瞎火地错以为邵先生是我们爷了吧?”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原计划不符出现了两拨人,可事已至此,总要按照原计划先把这个谎给说圆了。
许凤庭果然中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心里的袖箭,血迹拭去后能清楚的看到一个“齐”字。
傅涟?难道会是他的人?天子脚下,他未免胆子也忒肥了!
起码现在知道了邵明远性命无虞也并未受伤,他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冷静,当即叫岳翎放出了信号,等待傅鸿的大队人马过来接应他们。
回到温泉别馆时天已经蒙蒙发亮,许凤庭二话不说就问傅鸿要傅涟的下落,傅鸿面露难色,“你别问,那儿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十个你去了也回不来!”
许凤庭脸色铁青,“太子未免太小看人了,我许家的家将集结起来,也比他那些乌合之众强上百倍。”
这么说他是打算惊动许将军了。
傅鸿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一脸关切劝道:“他那个人有多狡猾你是见识过的,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老师当然强将底下无弱兵,可明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