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着侧身躺着,苏鹤伸手轻轻拍了拍阔儿瘦削的肩膀,柔声宽慰了一句,“阔儿,你不要怕。”
辅政太子微微一怔,猛得翻身起来扑进苏鹤怀里。苏鹤猝不及防,一个愣神儿的功夫,人已经在他怀里。阔儿脸贴在他肩侧,柔顺的头发挨着他脖颈。
“怎么了?”苏鹤哄孩子似的轻抚阔儿肩背,“不要怕,不要怕……”
他确实是很怕的。从一个庶出的王子,到今天的辅政太子。他耗费了多少精神,外人不得而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今日。眼下,他被罚幽闭辅宫,外有南疆损失惨重,内有嫡子掌兵谋划篡权。他的身份乃至生死,已经岌岌可危。但他身畔,除却苏鹤,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可面对苏鹤,他又如何能将眼下的紧迫格局和盘托出?他还要挣个高位,护住苏鹤的!
苏鹤并不知有多少念头在阔儿心中转圜。他一遍一遍以指为梳梳理阔儿的长发,一遍一遍轻声宽解,也一遍一遍在心中下定决心,要将南掌王位,送到阔儿手中。
门外忽得传来轻微的叩门声,宫婢在门外说了什么。
苏鹤正待相询,便被怀中人一把推开,“殿外奉膳,你去端来。”
“……”这,算不算,穿了裤子不认人?苏鹤起身,去外头迎了膳食,又端来小几在床上摆稳,再一一将膳食铺陈,陪着吃了些。
这一整日,便如此悠哉耗罢。晚间,苏鹤听辅政太子指点禁军统领的宅邸,又看了那统领的画像,这才换上短□□靴,揣着信件预备出门。
“你还回来么?”
“我不回来还能跑回中原不成?”
阔儿抿唇儿笑了一笑,“那我在此处等你。”
苏鹤听清了那一声轻笑,微微一怔。他这才明白阔儿所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更不敢看此时半躺在榻上的阔儿是什么模样,提气凝神,夺门而出。
阔儿见苏鹤身形狼狈,不由一愣,接着周身一松,躺回榻上大笑起来。
真的很久……没有这般畅快了。
苏鹤,苏鹤……他的武功谋略胆识,不可能只是个商客。如果不是商客,那他会是谁呢?在他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阔儿?”很轻的声音,不惊轻尘,偏生触到了他脑海深处。睁眼,苏鹤正在他眼前,他忽得就明白了,他是苏鹤,在他身边,就只是为了在他身边。苏鹤正在他榻边垂手看他,顺着面颊垂下的长发还带着微微的潮气。
“几时回来的?”阔儿伸手拿捏住垂到眼前的湿发,“外头下雨了吗?”
“回来有小半个时辰,身上溅了血,洗了澡才回来。”也不知会否是苏鹤声音太柔,眸光太缱绻,阔儿听了这一句,竟只轻轻嗯了一声。
“禁军统领枕下,竟还摆着小首饰。你看,我也顺手拿回来了,你得空,可以给他还去。”苏鹤说着,摸出一串儿红玉珠子,珠子颗颗饱满圆润,护住当中一枚白玉莲花,做得极为精巧工致。
阔儿扑哧笑了一声,“你连他枕下的首饰都摸了来,他明早怕是要吓得尿裤子。”
“那又如何?反正脏不了我的床榻。”
“嘁,哪里是你的床榻?”
☆、第十六章
“那你说,何处,才是我的卧榻?”苏鹤一笑,挑了尾音,带三分戏谑,五分轻佻,就差那一根挑着人下巴的手指,活脱脱流氓模样。
沉凝如刀的人,竟也有这般模样。辅政太子反被逗乐了,垂眸抿唇儿,含了三分笑意,“若我说此处便是你的卧榻,你待要如何?”
不得了,这是真在勾人了!苏鹤脑中早炸开了烟花,面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