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划去的话他会如何?」黎依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沉沉的问道。
「重新被封印,或者接受他人的力量——那就是叛逃。」魂之助离去前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之前零星发生过的刀剑叛逃事件,实际上很难说他们究竟是被抓走还是自愿离开,但投入敌方阵营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们将此种恶劣情况定为「叛逃」,判定付丧神已暗堕,政府将不惜代价将之抹杀。
黎依在魂之助离开后将始终绷紧的身体往办公椅一靠,视线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的一点。
「感应……做梦算吗?」她喃喃自语。
从鹤丸离开之后,其实黎依几乎都很少能真正的睡熟,后来情况太严重甚至由石切丸与太郎轮流为她念过安神祷文后才能沉沉睡去。
但一旦真正睡熟就会被拉进梦中。
原本她想,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但梦境的内容实在让黎依难以启齿,梦境中的那个她与鹤丸就像一对常见的情侣般相处,本丸中的刀剑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黎依甚至下意识在搜寻烛台切的身影,他只是永远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金眸中看不出任何讯息。
一开始刚入梦境时,她看到鹤丸才正想上前说些什么,就看见鹤丸从她身前穿过,抱住了……另一个自己。
黎依才惊觉自己是在梦中,就如同在看一出戏而她只是看客,只是女主角是自己的形象真是让她别扭的可以。
不过她看着看着,却看出几分惊诧。
这里的自己就像是初生之犊般拥有勇气的她,那个连她都早已遗忘的自己,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吗?这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就在黎依心生惊疑之时,却看见在对面出现了另一个鹤丸的身影——她急忙追了过去。
「等等!」她看见那个鹤丸转身准备离去,只好伸手试着抓住他的衣袖,原本以为会穿透过去却牢牢的抓住了。
原本背对她的人缓缓转头,那的确是鹤丸的脸,但——红色的瞳眸?
「又是来诱惑我的?」一贯轻挑的语气带着种危险的讯息。
鹤丸转身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凑近说道,「如你所愿。」语毕就要将唇覆上她的。
这次黎依早已在警戒状态,两人的唇才堪堪刚碰上之际就被她推开,而这个有着血红双眸的鹤丸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的笑了起来。
「对,这样才对,你总算找对方向了。」这句话就像在自言自语。
「既无心又何必留住我——这才是我认识的她。」鹤丸白色的羽织从振袖开始染黑,如同有罐无形的墨水在他身上打翻了般。
黎依莫名的心慌,「鹤丸——」她想再度伸手拉住他。
正欲开口时眼前的鹤丸却化成片片羽翼飞散开来,而她也瞬间从梦中惊醒。
在黎依脱离梦境之际,身在现世彼端的黑发男子也缓缓睁开眼,那双带着黑色瞳仁的金眸透着一股隐隐地了然。
「果然是妳……」只有那个女人才做的出这种幻境内容。
三日月躺在旁边眼也没睁的说,「找到了?」老人家的睡眠很浅的。
黑发男子第一时间拦截了黎依的通报,但他无法亲自去阿津贺志山找寻线索,只好试着用梦当作连结——如果黎依与鹤丸的连结够深,她一定会有所感应,而他只要尾随着她就行。
但黎依不在现世时要横越时空去连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还要在特定与指定的时间地点,有时候看到的画面并不清晰,而今天是最强烈的一次。
之前零星的叛逃暗堕事件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她的手明显捞过界了,那女人明明很清楚这点却还是做了,不就是要他主动找上她吗?
「看来要去八荒神社一趟了。」他需要梦见的能力,找人不是他的专业。
「好好。」三日月非常敷衍的说,「先让我安静睡一觉。」连续好几个晚上被吵醒了。
黑发男子瞟了他一眼,「谁叫你要睡我隔壁。」早叫三日月去别的房间睡他偏不。
三日月讲的理所当然,「那谁帮我盖被子?」他常常睡到后来跟棉被个别分离在床的两端。
「……我是保姆吗?」男子的脸黑了一半。
「哈哈,照顾长辈是晚辈该做的事。」要尊老爱幼,这才是绅士典范。
「你到底算哪门子长辈?」他现在恨不得把三日月抓起来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结果三日月已经面带微笑旁若无人的快速的进入梦乡,男子瞪视他的睡颜好一阵子最后只好败退的重新躺回去,要论厚脸皮他是万万及不上这把爷爷级的刀。
※※※
梦见从未想过她会在没有辅助仪器的帮助下,无比清晰的看清楚一个人的模样,仿佛她根本不是天盲。来人穿着合身的订制西装,脸上的眼镜遮去了双目,身形颀长却不显瘦弱,踏着随意的步伐却有着独有风范让人移不开目光,连他脸上那如同高贵神祇般的神情都纤毫毕现。
她不是没看过人脸的神情,很小的时候有用过辅助仪器,现世的科技说来以十分强大,虽不能完全重现颜色,但是看的清轮廓——纵然如此,也绝没有现在清晰。
而且,她对这个人的到来毫无所觉,什么时候她的预知能力变得这么容易失灵了?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是来求支签的。」黑发男子像是早已知道这神社的规矩。
因为男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