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毫不婉转的逐客令让那男子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心下也少了几分耐心,往大开的屋里一看,又扫了一眼空空的院落,最后望定夏妤,嘴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地笑容,把手上的野鸡往旁一扔,不对着水缸,反向夏妤走来。
“小美人,本公子就是想好好认识你,林中寂寞,我看小姐也是知趣之人,今日若是从了本公子,少不了你的好。”说话间,垂下手故意弹了弹腰间挂着的一块碧绿玉佩,显示自己身价非凡。四下无人,只一个弱女子罢了,想怎么样还不是随他的意,一想到这女子,他只觉得身上燃起了一把火。
那男子渐渐展露的好色之相,尤其是那句充满垂涎的“小美人”让她深恶痛绝到极点,瞬间想起了那好色恶心的大皇子,眼里的厌恶更深,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木簪,声音也降了好几度:“趁现在我还没反悔,赶紧滚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人脸上一恼,上前几步,伸手就朝她的脸抓来。
夏妤头一偏,避开了他的袭击,脸上的面纱却滑了下来。
卷二,第五十五章愤怒杀人
有着可怖疤痕的半张面颊映入眼帘,那男子先是一愣,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嘲讽,语气也不屑起来:“我当是怎样的美人,不过是个丑陋的山精鬼怪!”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恼恨:“既然把小爷的火勾了起来,怎么也得用你泄了!”说话间,张着手,整个人都倾过来。
夏妤的眼里霎时如冰雪过境,握住木簪的手指却有些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极致的隐忍和狠意。等那人把胸口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只见厉芒一闪,她举起木簪,狠狠地朝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木簪的簪尾尖锐异常,这一刺用了她十成力道,半个多月的隐忍和苦恨,被这男子一激,全都爆发了出来……
木簪刺破锦衣,直入心脏,她的眼,一眨不眨,冷冷地看着那男子惊愕的脸。
那人的手僵在半空,机械地低头,望着胸口莫入大半的木簪,后退几步,身子直直向后栽去,倒在地上,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仇恨,不甘还有对死亡的惶恐,只是,还没有断气。
“你,竟敢——”他望着夏妤不带感情的脸,嘴里挤出几个字,表情却痛得狰狞,用手捂住的伤口血流不断。
那伤口,刺伤了她的眼,想起小九倒在她的怀里,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的心开始抽痛。她早该这样扎进敌人的心脏,也许,小九就不会死了……死的,只是该死的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人一定会给我报仇。”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却还不忘死死盯着夏妤。
眼神一冷,她转动轮椅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在他的惊恐中,俯身握住梨花簪头狠狠拔出,带出的鲜血喷了她一脸,视线里泛出一种红,艳,却冷。
那人头一歪,睁着眼睛断气了。
原本干净秀洁的梨花木簪沾满了鲜血,只余簪头一小片花瓣还保留着一片纯净,鲜血顺着簪尾不断滴下,夏妤看着簪子,突然哭了,泪水滴在簪头的梨花瓣上,把血迹慢慢冲得淡了。
和尚,对不起,我杀人了,用你送的簪子,杀人了……
心中震颤,出手的瞬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现在也毫不后悔,她只觉得这人该死。似乎,经历牢狱之灾,九死一生,她的心也变硬了。
染血的木簪让她内疚难过,她糟蹋了和尚的心意,更为自己变得这样冷血而迷茫……突然,一阵冷风把她吹“醒”了,打了个激灵,一低头就望见那人的尸体,脑中突然想起他死前的话。
他还有同伙!对,她不能留在这里了,他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些人也能,自己一个残废,若是尸体处理不干净,被发现就死定了!她得逃走……
想清楚了,她一抹眼泪,转着轮椅回屋换下血衣,做回男装打扮,洗了脸和木簪,就出来了。路过那人的尸体,无意中看见他腰间的玉佩,俯下身把它摘下来,又从他身上搜出钱袋,一股脑儿塞进怀里,抄起那根自制的三腿拐杖,转着轮椅就向门外驶去。路过院门,她突然停了来,掏出木簪在院门上画了一个特别额五角星。和尚见过这星星,只要沿途作标记,说不定他能找到她。
只走了不到一半,山路开始崎岖,轮椅不能用了,夏妤只好抛掉,撑着三角拐杖一点点地往山下走去。毕竟残了双腿,拐杖不比轮椅,她走得慢,也走得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此时,她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重重地叹了口气。出来太匆忙,没带水和食物,连火折子都没有,虽然才过冬至,但夜里已经很冷了,夜间又常有野兽出没,腿脚方便还能爬树,如今,没腿的还能跑得过四条的?
越想心越凉,腹中也噜噜叫饿,无意转头,却发现不远处有隐约的火光透出,眼神蓦然一亮,夏妤倚着三角拐杖朝着火光慢慢走了过去。
几颗高大的树木之中,架起一个火堆,火势正旺,上面烧烤着两只野禽,散发出阵阵烤熟的肉香,火边围了三个身穿窄袖劲装的年轻人,身边放着箭羽,一旁还堆着一些新鲜的野味。
听得声响,那几人年轻人也转头看向来人。眼前之人,身穿粗布衣裳,看起来十分清瘦,弱不禁风,双腿残废,只是露在面纱外的眉目生的极好,偏生看不见整张脸面,无端勾起人的好奇之心。
这几人的装束,居然和那人十分相似!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