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取是山水远景,谢岙估摸着这只乌蓬船恐怕都没有包子大,自己身影是不易察觉——
啧,要不爬上乌蓬船顶,或许能显眼一些?
谢岙纵身一跃,轻易跳上了乌蓬顶盖。
谁知脚下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大力吸着卷走,甩进了那散发柔和光泽光球之中。
唔?唔唔?!怎么又被吸回去了?!
明明身体还很正常!
景色瞬息变换之后,谢岙落桃树上,差点从上面滚下去时,一手堪堪捉住了树枝,身体下方晃悠。
不过谢岙却是一脸惊悚,呆若木鸟望着前方。
几片桃花悠悠飘落,静谧轻痕。
本是迷雾无边之地,一面豁然开朗,露出外界一方空间。那空间布局似是一间奢靡卧房,不过所有物什,都没有立于画前那人来惊目夺神。
白衣杏袍雍散,绝伦容姿蛊惑,此时凝望着挂树上两眼惊恐谢岙,眸中荡出缕缕幽光,扬唇轻笑。
“呵……”
“扑通!”
谢岙爪子登时一抖,滑脱树枝,干脆利索栽落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被捉包师叔智商amp;情商能否瞒天过海——
嗯?
帮师叔还是帮妖尊?
其实山非常不怕恶势力!
☆、哟,卷中方知因果事!
这这……这厮是什么时候开始打开画卷看的?
该不会是从自己离开到穿回一直站在画卷前?!
谢岙额头细密冒汗,未知纷杂猜测扑面而来,黑压压盖顶之下,干脆两眼一翻,脖子一扭,装作摔晕昏死。
“呵……”
又是一道笑声传入,如初春梨花落露水,浅溪破冰潺潺,比起往日总是带着几分深意的笑声,竟是纯粹悦色,逸谧浅扬,无限动人。
谢岙却是越发密汗滚滚流,颗颗灌溉泥土。
因为那看进画中的目光如扣着盖子的浴桶蒸汽,袅袅贴皮缭绕,缕缕浓密紧缠,丝丝渗入肺腑,似乎还有通天眼之撩衣望肉、透皮摸骨的嫌疑,这般直挺挺躺在树下,非常之没有安全感!就算画人两隔!
没等谢岙想好下一步行动方针,地上忽然冒出一株嫩芽,似花之幼苗翠绿可爱,距离恰谢岙侧脸一寸有余,一只肥沃土壤的虫子顺着花苗,努力爬到谢岙耳朵上。
谢岙哼唧一声,假装迷迷糊糊转身,一只手趁势搭在耳朵旁,背对某妖尊目光后,万分捉急掏耳朵。
好不容易把虫子偷偷埋到土里,谢岙忽觉手腕一凉,余光眯着一看,只见那明明是嫩花的小苗竟长成了一根纤细绿藤,碧如美玉,藤分两条,此时正顺着自己的袖口往进爬,滑溜溜贴着皮肤,甚至还有一条正顺着盘扣缝隙、往衣襟里钻、眼看便要……
……卧槽!
谢岙脸色顿时发青,嗖的从原地弹起,蹭蹭爬上树,甚至使出太苍山庄之轻功碧水长空,一举跃到了桃树树顶,惊魂未定瞪着下方。
外界不知何时已近暮色,画外那人一袭尊雍杏衫幽渺,惑人容颜已是模糊晕开,盈盈望向画中的双眸却是亮得惊人,一手撩起袖袍,一手雅致执笔,满目缱绻,如在描画无尽j□j——
如此惬意怡谧,似乎又回到那蒙蒙细雨天,谢岙在后山遇到的无害书生,撑伞遮雨,一路走来,一身暖韵春意。
“榭少侠……终于愿意清醒于画……”
暖玉清润嗓音飘入画中,谢岙耳朵一抖,两只眼睛正好与某妖尊目光对上,浑身寒毛顿时排山倒海般根根竖起。
呃——
还、还是被发现了?!
谢岙大脑高速运转三秒,想到这妖尊过去种种无耻手段,毅然决定先投诚再说,于是揉揉眼睛假装适才清醒,盘着一腿坐在树枝上,嘴巴一开一合道,“真是许久不见——”
谢岙正要多说两句诚恳的话以降低这妖尊警惕心好再次溜出画卷,就见他雅致眉骨微微簇起。
嗯?对了!在画中的声音好像传不出去——
那这样不就可以因为沟通不易、实属麻烦、最后自己干脆躲在树枝中不见?
谢岙心中一喜,然而那抹得色还没爬上眼梢,就见妖尊指尖凝出一团妖力凝结的莹光,在画卷上如抚琴般一扫。
“三月未见,却未能听到少侠开口第一句话,着实令人遗憾——”
句融一脸可惜叹息,似悠悠笛声吹来浮水春柳,轻掠心头。
谢岙一愣,“……三个月?”
“三个月前,栖雁湖一战,少侠可还记得?”句融望着谢岙,窗外暮色彻底漆黑,脸上也显出几许浓泽幽深。
“这个是自然,当时被那贺昙推下了湖中……”谢岙茫然说着,忽然想起来之前去太苍山庄所见的细节——
练剑坪外的莲花池上覆着积雪,在甄剑堂中,青钧师侄也是披着一身雪回来……
这么说来真的过了三个月?
谢岙惊愕失色。
“那名道士当时受妖术所惑,是以不顾性命,胆敢三番五次陷害少侠,”句融似叹似感,似笑似嘲,眸中点点漆色加深,“不过……若非他心间有此阴暗之念,又怎会做出这般……愚蠢之极的事情?”
昏暗幽室,一地黎色,句融周身竟似飘渺着莹莹冥碧,如夜色盛着天地精华洗练而出的美玉,却透出入骨森冷残意。
谢岙不由一哆嗦,“天、天色已黑,不知妖尊可否点上灯?”
句融一声轻笑,“倒是我的疏忽,想来少侠必是不喜无光之地……”
随着话音落下,屋内刹那如白昼明亮,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