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依旧能辨认出里面的赤红血腥。
他狠狠地瞪着贺沉,像是要将他挫骨扬灰一般:“你尽管编,小晚会被你骗,我不会。”
贺沉浓眉微挑,从风衣口袋拿出一个光盘倏地摔在地上:“中艺的确是我名下资产,娱乐圈的事我也不必多说相信你都懂,哪家公司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猫腻?但我贺沉还有点底线,这个光盘都是他们和负责人签约时录下的,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逼迫她。”
顾铭琛垂眸看着脚边的东西,却一直没勇气俯下-身去。
自从开始调查纪颜的事,他见识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纪颜,他一直安抚自己她是被生活所逼,毕竟纪颜家家境实在不好。
可是贺沉扔出来的这个东西,他却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真的,贺沉不会拿出这东西给他,可是他怎么敢、怎么敢看?
那是他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要将她最肮脏的一面剥开给他看……
贺沉看他不为所动,又说:“纪颜来中艺之前,背景已经不干净了,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你家背景如此,她有难处为什么不找你?纵然你当时还没拿到顾家大权,可是也足够保她衣食无忧。”
是的,这些问题也曾困扰了他很久,顾铭琛不是没想过,可是刻意避开了。他一直想,是自己不够强大,纪颜不信任他罢了。
“说到底,她要的你给不起,你真的查过她陪的都是什么人么?”
贺沉的每句话都将顾铭琛打进谷底,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掩饰性地放进口袋里:“这又如何,掩饰不了你是罪魁祸首的罪行。”
贺沉不屑地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罪魁祸首?既然你说到这个,那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
顾铭琛猛地抬头看他,只见贺沉一双眼黑黢黢地望不见底,像是可怕的黑洞,里面藏满了可怕的未知。
他说:“纪颜那时候的了抑郁症被送去小晚那医治,你一直以为她的抑郁是因为从事桃-色交易造成的?我不得不说,顾总真是单纯。”
顾铭琛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偏偏贺沉还不肯给他个痛快,说的慢悠悠地:“她抑郁,是因为她爱上了有妇之夫,而那个男人,她惹不起。”
顾铭琛彻底地惊呆了,怔在原地表情惊愕而滑稽。
难怪她临死都未留给他只言片语,难怪一直不肯答应他的求婚,难怪父亲会编造她离开的借口……
“她走也不是你父亲逼迫的,是因为那个男人下令逐她出国,运气不好,遇上了空难。所以你要报仇,真的找错对象了,小晚也好,我也罢,我们不过是替人被黑锅。真正罪魁祸首,除了纪颜自己,大概就是她爱上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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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告诉他了?”温晚知道后心境实在有些复杂,顾云山当年恩威并施地“求”她和顾铭琛结婚,就是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儿子会承受不了。
她越想越担心,撑着床沿想要站起身,一用力就扯到脚腕,疼的直抽气。
贺沉一把按住她,狠狠瞪她一眼:“他得像个男人一样,不能再逃避了。如果不把真相告诉他,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我是为他好。”
温晚看着贺沉,他脸上表情认真且肃穆,没有一点儿玩笑和针对的意思,她凝视他许久,默默地叹了口气:“顾叔肯定会怨我。”
“人都死了,怨还能怎么样。”贺沉心里憋着气,口气便十分不善。
温晚捶了他胸口一记,贺沉这才蹙眉看着她,心中郁结不吐不快:“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的?
贺沉咬牙切齿地俯身逼近她:“女人就该‘软’一点,遇到事情偶尔也要知道‘怕’,温晚,你怎么让我这么没有成就感?”
温晚听了半天才明白他在怨什么,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出来。贺沉看她笑就更生气了,温晚过了好半晌才点点头:“对不起,我、我习惯了,下次一定改。”
这些年全靠自己,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总是想不起依靠谁,今天这事她心里多少是有些触动的,有个人愿意为自己出头,有个人愿意用他的方式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已经让她整颗心都快融化了。
“其实吴迪推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方面觉得我是贺太太,因为你的关系记恨我。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铭琛吧,吃醋了。”
她说着笑了笑,却见那人脸色更黑了:“你们做什么了让她吃醋?”
温晚面上一僵,糟了,又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贺沉眯了眯眼角,伸手想去掐她后颈,却被她搂住脖子主动送上了软软的嘴唇:“这样,够不够软?”
贺沉一下愣住了,须臾,反手握住她的纤腰,反客为主拖出她的小舌深深地吮-吸起来。
“我知道你有个地方更软,让我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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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琛那之后有挺长一段时间不见人,温晚后来听周尔岚说他出国散心去了。周尔岚年迈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唉声叹气地说:“幸好他熬过来了,希望这次回来,能彻底走出来。”
温晚听着,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背。
周尔岚支吾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那时候你顾叔让你们结婚,说到底是我们自私了。还是铭琛那孩子没福气,要是现在遇到你,大概就是两说了。”
温晚想起过去那段日子,心境已经豁达多了:“人都要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