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配合任司徒,只一个劲的问她:“到时间了吗?到了吗?我受不了这儿,我得赶紧走……”
诊疗时间一到,患者就夺门而出,直到傍晚下班时,任司徒离开诊所前还听见负责打扫的阿姨抱怨:“什么味儿这么臭?哪儿垃圾桶打翻了么?”
任司徒听打扫阿姨这么说,走进电梯后终究没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她没有随身带香水的习惯,任司徒正想着赶紧回家洗澡换衣,她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盛嘉言的电话。
“今天有没有开车出来?”
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任司徒一时噤声,没有急着回答,听他继续道:“我刚在你诊所附近办完事,我没开车,载我一程吧,正好待会儿接了寻寻一起去吃饭。”
不知为何,只要一听盛嘉言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无论他说着多么寻常的话,都能令任司徒莫名的心情愉悦起来,电梯抵达地下车库,任司徒都没发现自己的脚步下意识的加快了不少,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驾着车三拐两拐地出了车库,正好看见等在诊所大楼外、还提着公事包的盛嘉言。
任司徒转眼就捎上了他,一路行驶向寻寻的学校。
周五的下班时间向来很堵,任司徒开开停停,和盛嘉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成天和寻寻混在一起,都不用约会了?”
盛嘉言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孑然一身不挺好的么?”
“你之前空窗期可从没超过半年的。”
“或许是因为我爸妈最近频繁的催我结婚吧,”说到这里,盛嘉言才露出一丝沮丧,“被他们念叨多了,潜移默化之下就让我觉得单纯的找个女人谈恋爱而不考虑结婚是件多十恶不赦的事情,索性就单着了。”
对于他给出的这个答案,任司徒不知该喜该忧,索性沉默不语,安静了好一会儿,转移话题:“对了,你来我诊所附近办什么事?”
“我们事务所的大客户和一家叫中鑫的公司有法律纠纷,我们负责过来交涉。”
任司徒兀自点点头,也没太在意,这时正好前头路口的绿灯亮了,任司徒跟着前方车流缓缓移动,突然,又猛地停了下来——
“中鑫?”她像是突然被这公司名戳了一下,皱眉问,“中间的中,三个金那个鑫?”
盛嘉言点点头,继而忍不住疑惑地打量她一眼:“你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任司徒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不由得重新启动车子,声音也尽量平缓下去:“那是我同学的公司。”
盛嘉言沉默两秒,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再抬眸看任司徒时,盛嘉言一脸的审慎:“哪时候的同学?我怎么不知道?”
“高中。”现在反倒是任司徒觉得他这副样子奇怪而有趣了,她习惯性地压眉一笑,“你那时候都出国读大学了,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前方的车流行进的越来越快,任司徒也看向挡风玻璃外,专心驾车不再闲聊,却在这时,盛嘉言突然冒出一句:“别跟他接触太深,他不是什么好人。”
盛嘉言的语气,严肃到近乎苛刻了——
任司徒开着车呢,不敢堂皇得直接扭头看向盛嘉言,只能透过后照镜瞄一眼他,他的表情比他的语气还严肃几分,任司徒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阵。
言犹在耳,以至于在盛嘉言家吃完了一顿美妙的家常菜后,和寻寻在回家的路上,被寻寻问到“你有没有打电话给长腿叔叔,确认明天要去哪玩?”时,任司徒假意全然不懂地问:“什么长腿叔叔?”
可惜这招唬不了寻寻这鬼精灵,任司徒想了想,即便问心有愧,还是眼也不眨地撒了谎:“长腿叔叔说他没空,以后有空再约吧。”
这撒谎的报应来得未免太快,任司徒这边厢话音刚落,搁在车上充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刚一接起,就有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你这通电话可真难等。”
电话那头是清冽的有些失真却十分好听的男声,而她旁边又坐着眨巴着大眼睛满汉希望地看着她的寻寻,任司徒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时钟?”
他却利落的直奔主题了:“我没带小朋友出去玩过,那小孩儿在你身边么?问问他想去哪儿吧。”
车厢里本就安静,寻寻的耳朵又十分灵敏,估计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寻寻都听的一字不落,这回不等任司徒说话,寻寻已一把夺过任司徒的手机:“喂!”
“我不叫‘那小孩儿’,我叫任晏寻,熟人都叫我寻寻。”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是任司徒能掌控的了,只听寻寻条理分明、逻辑严谨的和时钟确认了明天下午的约会,不等任司徒插嘴一句,寻寻已挂了电话,满意的把手机搁回车载充电插座上。
任司徒开着车,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这两个自作主张的人,寻寻眉开眼笑地看了会儿挡风玻璃外的街景,心情甚好的样子,突然间想起件十分重要的事,这才偏头看向任司徒:“对了,他问我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他就说干脆来我们家吃午餐吧,然后我就答应了……”
回答寻寻的,是猛地一声刹车声。
任司徒这回真淡定不了了,车子还没刹稳,她已豁然转向寻寻:“你答应了???”
寻寻无所谓的耸耸肩:“就当考验他吧,能吃下你做的食物的人,绝对是真爱……”
任司徒无奈扶额了:小小年纪的,懂什么叫“真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