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
侯夫人又问了阿雾多大了,平日读什么书,很是喜爱她,直到下一个尊贵客人到了,她才松手。
侯夫人又怕小姑娘们无聊,让丫头们领了去后头花园里玩耍,还特地请了女先儿弹唱说书。阿雾到远香台时,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小姑娘了,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各有圈子。
众人见阿雾等进来时,都回过了头,暗自打量了阿雾一番。
阿雾则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顾惜惠,心里撇撇嘴,哪儿都有她凑热闹。
顾惜惠见了阿雾,眼神稍微停了停,然后就转向了荣五,微笑着和荣五打了招呼,邀了她们一块儿坐。
荣四笑着不着痕迹地将阿雾挤到边上,挨着荣五坐了下来。如此一来,顾惜惠这一桌便没了位置。荣五拉着阿雾给顾惜惠介绍了一下,便对阿雾道:“阿雾乖,你去那边儿坐好不好?”
荣五同顾惜惠要好,见了她有许多话说,一时就顾不上这位最小的妹妹了。
阿雾果真乖乖地坐到了旁桌,反正她也正好不耐烦同顾惜惠应酬。
只是离得近,顾惜惠一桌的议论,阿雾想不听见也难。
“你这个六妹妹真是个美人胚子。”顾惜惠笑道。
荣五没说话,淡淡地笑了笑。荣四则在一旁答道:“再美也是小家子气,怎么比得过顾妹妹。”
顾惜惠旁边的安平侯金家的大小姐金玲接了话茬子,“她怎么小家子气了?”
“她爹是我们府里庶出的,娘是青州那边儿一个知府的庶女……”荣四差点儿没把阿雾的祖宗八代都说给外人听。
“难怪了,她那头上的金环样子,我们早几年就不用了,我的早赏给丫头了,我还说怎么你们安国公府的姑娘会戴那个,原来她娘是小娘养的,难怪了,难怪了。”何佩真爽朗地笑道。
荣四也跟着笑,只有荣五觉得脸上一臊。
阿雾在一旁听了手指甲都要掐到手心里了,却一再告诉自己忍让。她不是没有回何佩真的话。崔氏是小娘养的,何佩真的外祖不也是小娘养的么。谁能比谁高贵?
只是何佩真是镇国公的孙女,镇国公坐镇大夏朝西南,辖制两路大军,她父亲是五城兵马司指挥,镇国公府是京城赤手可热的人家,谁敢招惹他家?
阿雾在荣四手里吃了一回亏,学了乖。
但这并不表示阿雾就咽下了这口气。她上回那是犯蠢,跟荣四硬抗。可那也是因为彼此是姊妹,阿雾有对敌人的心理没有揣摩透彻,何况阿雾也没有将一家子的心想得那般黑暗。所以吃了亏。
这回何佩真是外人,阿雾可就没那么傻了。
只是荣四这个蠢蛋,刚好可以用一用。
☆、侠义女快语助人
阿雾是名副其实的阿雾,这眼底的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更何况一想到何佩真侮辱崔氏,她还不能明刀明枪的一个耳巴子给她打回去,阿雾就觉得委屈,人一委屈自然就有泪了。
阿雾滴答着眼泪走到荣四的跟前,抽泣着道:“四姐姐,什么叫小娘养的,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娘的坏话?”
没办法,阿雾小姑娘年岁还小,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退,还是个包子样,这样哭哭啼啼只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怜,心疼死个人了。
阿雾的声音不小,一下子把屋子里十几个贵女和各大丫头的耳朵都吸引住了。
荣四被问得愣了愣,十分尴尬,她先才笑,显然是忘了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小娘养的,不过她仗着荣二爷是嫡出,直接忽略了她姨娘的出身,且她还盘算着要让荣二爷将她记到二太太名下做嫡女的。
“四姐姐,什么是小娘,什么是小娘,这是不是坏话,是不是坏话,哇哇哇——”小女孩天真烂漫不知道小娘是什么意思这是可以理解的。小女孩被人欺负了,哇哇大哭,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在坐的都是贵女,一个赛一个的真贤淑或者假贤淑,哪怕听了这等粗话,也只当没听见,否则只会污了耳朵,哪曾想到阿雾却是个二愣子,直接就问了出来。
按说姑娘家嘴里哪能说小娘这些粗俗字眼,立即就有御史家的姑娘皱了皱眉头。
“啊,你别哭啊,别哭。”荣四手忙脚乱地给阿雾擦眼泪,可阿雾哭得越来越大声,荣四只得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阿雾愣了愣,没想到荣四居然也是这么个二愣子,大庭广众这般吼自己的妹妹,这女儿家果然是不能叫小娘养的。
阿雾停了停哭声,但是接下来不仅没闭嘴,反而滔天嚎哭起来,若非嫌弃地下脏,指不定还要夸张地坐到地上,弹腿大哭。阿雾的两只小肥手抹着倾盆的泪珠子,哇哇不歇。
嚎哭,这可真是技术活和体力活,要不是阿雾身子板好,真不敢这样嚎。
阿雾这一嚎,有人看劝不住,早去禀了大人。
这厢大人没到,先遇到几个也到院子里来逛的男客,他们听到这方有哭声,哭得凄凉,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路寻了过来。
众人一到,就见个胸前戴着金葵花八宝璎珞长命锁,梳着花苞头的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正伤心地哭着,眼睛都红肿了,泪汪汪地扑闪着。
阿雾长得眉目如画、玉雪可爱,这般哭泣,不觉讨厌,只让人心尖尖都疼了,便是外人见了都心生怜意。若换别个小孩来哭,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糟,可就没这效果了。
“你这是怎么了?”领头的唐瑜一眼就认出了阿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