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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政府。后来问了许多病人并他们的家属,原来都是抽海洛因的,那不用再说,一定是海洛因惹得货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治,后来海关那边有人给各医院打电话说戒毒院这边或许有办法,叫赶快送过来……”
正说着,黄玉珊扶着楼梯把手蹭蹭地跑上来,对承平跺脚说,“到处找人呢,你还有空聊。不是说找床单的吗?还有,费医生说白术和土茯苓不够。”
她今日放了学,就到这里来帮忙了,晚饭也是在这里吃的。
承平忙说,“好,好,床单我这就拿来。你看怀风在这里,还会有什么不够的。至于白术和土茯苓……”看了宣怀风一眼。
宣怀风对于戒毒院的物账是很清楚的,他做事认真,记性又好,也不用翻本子,立即就说,“库房里白术有八大袋,土茯苓还有三包,我这就开单子让人领出来。你们要这些中药,是不是要熬制?还有新买的熬药的瓦罐一百三十个,一并领出来吧。”
黄玉珊笑道,“正是呢。宣先生,您一来,我们心里都有底了。我忙我的去。”
转身就要走,宣怀风急忙叫着她说,“你等一等,费医生在哪里?”
黄玉珊说,“在后面那栋楼里,忙得不可开交呢。”
宣怀风对戒毒院这番景象,心里不能说不存在一点疑问,但病人不断地送过来,人人跑上跑下,一阵乱风似的,也抽不出身在这时候仔细去问。
心里多少明白,这里面的事,少不了白雪岚的一份。
他便暂时不去追问,先拿出自己管事的身份来,到办公室里把需要开的单子都开了,盖上印章,叫了办事人员来一一去领用,上下走了一圈,见到处乱糟糟的,便叫各处负责的人点算人手,谁负责领药,谁负责安排位置,谁负责配合医生,都分管清楚。
他从公馆里带来的护兵,则分了四个到大门那里去维持秩序,免得车多人多,踩踏出事故来。
至于他,就在办公室里坐镇,有事都到办公室来找他报告。
如此一调停,事情渐见章法。
众人按照他说的去做,便忙而不乱了。
人人风风火火地忙,宣怀风在办公室里指挥调度,看似清闲,其实最是累心,一刻不敢走开,神经绷得紧紧的,哪里有些事故,哪里缺了些什么,他便要绞尽脑汁地去办,拿海关总署的名号向城里的大医院借调一些来,因布朗医生过来说西药也缺了一样,便拨电话到政府药政那边,请求协办。
这今日才装上的电话,倒起了大作用。
忙了四五个锺头,外面街上总算略为消停,戒毒院里连走廊都横七竖八地躺了人,进来的有男有女,男性居多。
宣怀风出办公室,四处巡视了一下。
戒毒院一下子接了这些人,连病号服也是不够的,许多病人都仍穿着来时的衣服,家人陪着或怔然,或落泪。
在各种杂色衣服里,有几个穿着黑白警察服,戴着大圆帽的,很是显眼,手里拿着纸笔,正逐个给这里的病人做问询。
宣怀风走过去问,“这一位,是警察厅的?”
那警察把眼看过去,扫到他胸前挂的名牌,看见宣怀风这名字,知道他就是院里管事的,据说就是那位白总长的爱将,便立即恭敬起来,笑着说,“是我们厅长派我们来做笔录的,这是按着新条例的章法来做。您是宣副官?真辛苦了。”
宣怀风礼貌地问,“我可以看看吗?”
警察把手上写的那迭纸递了给他。
宣怀风便看了看,这些病人里,哪个行业的都有,有钱人家的,种地的,拉车的,打鼓的,做手艺的……竟然还有两个学生。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警察见他沉默着,也叹了一口气,说,“怨不得您叹气,这里面,连家里吃饭的钱都偷去买白面的也是有的。今天救了,明天他们还是要抽。”
宣怀风问,“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病成这样了?”
那警察反问,“您问我,这不是您管着的吗?”
他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无礼,可不要触怒了这炙手可热的人物才好,补救着说,“都是毒贩子干的好事。这些白面,都是一层层卖下去的,大头目卖给小头目,小头目卖给街边贩子,贩子们卖给抽的。大概是为着多赚些钱,在里面掺东西,把一份白面,卖出三份白面的价钱。这些往日也发生过,不过这次不知掺了什么,竟是要命的东西。幸亏有您这地方,赶得及医治,不然今晚恐怕要死不少人。”
说到这里,后面又有人在喊“宣副官”。
宣怀风料着是有事找他来办,把那迭记录纸还给警察,朝他笑了笑就走了。
到了下半夜,渐渐不再有病人送来,但那些已经送来的病人,却还要安顿照顾,开方诊治,来往问各种事情的人都有,宣怀风一一布置。
因为事端很大,政府里也有许多人一宿不能睡,都赶回各自衙门里商量实体。
戒毒院是重要地方,便有很多电话打进来,政府里头的事,报告手续都繁杂得很,幸亏宣怀风做了白雪岚的副官,这里头都是懂的,也一件接一件地应付下来,一边挂了电话,一边在心里盘算明日需要做哪些报告,又要和各处打一下招呼的。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灰蒙中带着几丝白光。
似有鸡鸣,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宣怀风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