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办的那场盛大的丧事。当时许臻娘是怎么说来着?活人做给死人看,很有意思吗?
他站了起来,对秦老爷微微躬了躬身,转身离去。秦老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种难得的柔情。对这个儿子,他一向不亲近,原来,这个大儿子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与自己越来越疏远,而且,似乎对秦家这么大的产业并不放在心上。
玉面神医吗?秦老爷冷笑一声。这个孩子,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就是为了一个能压住自己的名头吗?对此,宫里都来了人,专门询问这个玉面神医的事情,如果这个孩子愿意,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入宫去做御医。
不得不承认,他的三个儿子里,最有学医天分的就是这个大儿子了。秦家一向是医药传家,他不能让秦家在他这一代没落。他知道因为妻子的去世,这个孩子对他和云姨娘有了偏见。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云儿是个那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加害主母的事情,倒是他有些对不起夫人才对。
秦若望烦躁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从小到大,他努力的学医努力的读书,为的就是换父亲一个欣慰的眼神,一个温暖的问候,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等到过,倒是经常看见父亲因为云姨娘的眼泪而过来找娘发火。
现在的秦老爷,眼里终于有了他的影子,当多年的愿望变成真实的时候,秦若望却有一种无名的失落感。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空荡荡的母亲的房间,他本来想着,出去闯出一番名头后,在京城开个最大的药铺,抢秦家的生意,可父亲却忽然间承认了他。如果是十年前,他该兴奋成什么样子啊!
秦若望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心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许臻娘的那个小小的院子。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在干什么呢?一定是窝在屋里,烤着炉子吧?炉火边会放上几个橘子,随着噼啪的火声,散发出悠悠的清香,而许臻娘,一定是抱着花花,脸上带着笑,听许汀讲外面的故事。
他是属于那个地方的,秦若望忽然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当他最迷惘最无助的时候,那间温暖的小屋收留了他,抚平了他心里的种种不安。那种温暖,他说什么,也不想放过。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此时的许臻娘,其实并不像秦若望想象中那么悠闲。
“产道才开了两指,给我省着点力气,不许叫!”
“啊!”床上的女人痛呼不止。
“你有力气叫,怎么没有力气生小孩呢,吸气,再慢慢用力,对,就这样!”
许臻娘满头是汗,而床上的女人叫声却越来越微弱。
“这样不行,你听我的话来呼吸,对,不要乱来,冷静一点,你是生过孩子的,应该知道怎么办!”许臻娘一边忙着观察产妇的情况,一边还要抚慰她的情绪。
“许姐姐,如果,如果我不行了,小莲,小莲可不可以托付给你?”床上的女人死死的抓住许臻娘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本来空洞的眼里闪出一道神采。
许臻娘冷静的将她的手拿开:“好啊,到时候我就把小莲当做我家许汀的童养媳,每天打骂不休,所有家务都由她一个人去做,不许吃饱不许穿暖,然后等许汀把她玩厌了以后就把她卖到青楼!”
“你,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许姐姐,你不会这样的!”那女人激动了起来。
许臻娘一把将她按回到床上:“我当然会,你自己的女儿自己都不心疼,还指望别人对她好吗?”
床上的正是张寡妇。自从诸夏事件后,张寡妇便和许家没有了来往。后来,听隔壁大婶说,张寡妇给某个盐商的管事做了外室,她们也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天秦若望刚离开,张寡妇的女儿小莲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直接往许臻娘面前一跪:“许姨姨,求您救救我娘吧!”
许汀吓得往后一蹦三尺远,姨姨以前给他讲过故事的,这种动不动就哭得满脸是泪然后膝盖很软动不动就会跪的女孩子最可怕了。许臻娘也被吓了一跳,伸手将小莲扶起,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莲抹着眼泪:“来了个很凶的女人,灌我娘药,我娘流了好多血,快死了……”她说得不明不白,许臻娘却有些懂了。根据八卦大王隔壁大婶的消息,张寡妇已经怀孕了。当时,隔壁大婶是这么说的:“这个张寡妇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现在穿金戴银的,又瘦了些,那小腰扭的,脸上涂得雪白雪白,浑身上下香喷喷的,唉,长的漂亮就是有福气啊。”
呃,大婶,你的语气里为毛这么酸溜溜的?当时许臻娘很是开心的和大婶互相嘲笑了一番,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算算时间,也有七八个月了吧,被灌了药,流好多血,唉,许臻娘扶额叹了一口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