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竟陵,有这样的河心沙洲二十五处,其中内江十七处,影王觉得……”
“我觉得谭老大要想吃下我手上这批货,必定是要一口气全上,来个决战,若是这二十五处都埋伏有人,不大可能。若是有,必定是像你这样的小股水贼,不足为惧。”
熊鼎接口道:“可我们毕竟不是铁打的人,总要吃饭睡觉,这样没日没夜的戒备……”
陆亢龙道:“嗯,等我们开到下游,人困马乏,他只需伸伸小手指,我们就都得倒下了。”
“所以他只需挑几个口埋伏,我们就得时时刻刻小心,过每一个夹湾都战战兢兢……”
“嘿嘿,若是这样,只管轮班睡觉。若是我来,我就在后面安排两艘船,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地跟着,叫你们睡也无法睡,再把下游一拦,两面包夹,一举拿下……”
“若是如此……”
陆亢龙哈哈一笑,道:“不至于如此。”
“影王怎能如此肯定?”
陆亢龙神秘兮兮,“我有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真正的加班之夜!幸好我昨天狂车7k!(并不说是挑战1w字失败……
☆、67夜航八
襄阳到竟陵一路水面宽阔,浅滩很多,熊鼎不敢睡觉,顶了两个黑眼圈,告诉陆亢龙已有办法。他把小船召回,每遇浅滩岔口,都加速前进,与呼乐二人一人测水位,一人指挥掌舵,单靠行船就甩掉几伙人,让许多人都睡了一段安稳觉,一时之间,他俩吃饭时都能感受到大家对他们又敬仰又爱慕的眼神。
过了竟陵,河道收缩,河面变窄,水流湍急,呼乐前几日养足了精神,此番精神抖擞,只等敌人出现,就扑上去好好撕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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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鼎一直盯着前方,不停喃喃自语:“马上就要到江夏了,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他看的眼睛都要直了,不知是不是还清醒着。这时瞭望手忽然叫道:“前方有船————————!”
朝霞从东边烧起来,天空灰亮灰亮,太阳似乎没什么温度,只是温温地亮着。河水碧绿碧绿,远方河面上散落着近十艘船,像是玩具一样悠然在河面上划过。
船帆上的旗帜却都已经拆了下来。
熊鼎兴奋地跳起来,抢过旗手的旗子,亲自打旗指挥冲锋艇落水。
呼乐却有些紧张,道:“来者不善,熊前辈,我们如何打?”
熊鼎道:“还能怎么打?就像上次那种打法,小船冲上去,把人都杀光!反正我们有小影王。”
银锁听后,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笑得熊鼎豪气陡升,心道万万不可在小影王面前被比了下去。他把背后斩马刀拿在手上,高高一举,一跃而起跳进经过的冲锋艇里,下令道:“起航!”
“张老大,往哪艘船开啊?”
熊鼎想了一下,道:“自然是中间那艘,定是旗舰。”
板盾水手也带盾下船,他们专挡箭矢。冲锋舟先行,既可消耗箭支,又分散目标。然而敢用这种战法的,身手都不差,否则易被人各个击破。幸而不论是明教弟子、熊鼎手下的水贼,又或是蛮族水手,都是一个当五个的好手,冲锋起来如割蒿草。
对面的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九艘船好像有什么丝线牵引,各自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已排成雁行阵,逆风往上游开过来。
熊鼎的船冲在头一个,船尾有人不停打旗,十艘小舟很快进入弓箭范围,天上落下箭雨,被蛮族水手的木盾拦下大半,漏网者则被明教双刀击落。几次齐射之后,双方距离拉近,呼乐在旗舰上下令八对桨下水加速,他亲自掌舵,首当其冲,两艘僚舰分列左右,往一字长蛇阵中间撞去。
对面的齐射忽然停了。
一个蛮族水手喜道:“蛮帅!他们肯定是没箭了!”
呼乐跑上船头,皱眉眺望,忽道:“不对!加速!快点划!我来掌舵!”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船尾,更激动地连楼梯都不走,直接跳上船尾楼,把住舵道:“叫桨手划起来!”
甲板下面的号子从通风口里隐隐传来,越数越快,越数越快。
忽有什么巨大的事物自对面船上飞了起来,中间几艘船升帆后退,后面的船则逆风向前开,形成鹤翼阵。
船上喧闹起来,瞭望塔上的水手高叫:“投石机!我干他娘的他们有投石机!”
呼乐紧紧抿住嘴唇,双手攥着舵杆,铜铃大的眼睛瞪视前方,陆亢龙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在他后面的围栏上,吹着风晒着朝阳,好像附近肃杀的气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巨石纷纷落下来,冲锋艇上的人纷纷问熊鼎:“张老大,这什么东西!怎么办啊我们!”
熊鼎须发怒张,骂道:“划!不划难道当靶子吗!给我划!他们的目标是旗舰,我们能冲多远是多远!”
船上尚有两只备用短桨,也有人捡起来加入划船的行列,船速更快了一些。不过人力到底比不过桨帆齐用,呼乐的座船渐渐追了上来,落石也越来越近,很快,一块巨石打偏落在一艘冲锋舟附近,激起的水花把船推得几乎翻倒,所有人都伏□子,生怕被甩出去,然而这船还是躲不过倾覆的命运,最终翻倒过去,船员统统落水,还想合力把船正过来。
大石块接二连三落在旗舰附近,呼乐简直要把舵杆捏碎了,他全神贯注掌舵,不停扫视着石头落下来的方位。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多停下了手上的活,都呆愣愣地看着石头一块一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