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撑着素面儿油纸伞走过来的男子在离盛清清约莫两米远的地方驻足,他将伞递给身边已经完全呆滞的小厮,微笑地打量着刚刚收回拳头直起身来的盛清清。
盛清清冷漠地瞟了盛洺展一眼,又在梁际身上踹了一脚,抬了抬下巴:“关你什么事儿?”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应该是我身边的侍卫梁际。”
“啊……原来这头在我面前乱吠的野狗是你的啊,下次记得把他拴好了,否则我就把他脑袋砍下了送给你炖汤。”盛清清冷笑着威胁道。
盛洺展双手拱在袖摆里,对于她恶意满满的威胁不甚在意,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梁际便又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温和道:“记住了。”
盛清清将脚边的人踢到了盛洺展那儿,朝着已经转过身来的明香几人走去,她抱着檬星星走在最前面,准备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去睡上一觉。
“等等……”
盛洺展将雪面儿上的斗篷捡了起来,缓步送了过来,明香连忙接着与他道了一声谢。
“下次再见,妹妹。”他言笑温和,眼眸平寂。
盛清清没理他,他也没多说什么,原地驻足目送着那看起来纤弱的身影远去。
盛清清一边一走,一边嫌弃地瞪着明香臂弯里的斗篷:“这斗篷我不要了。”
“啊?为什么呢,小姐。”明香翻了翻:“这还是新的呢,你才穿了两次。”
“反正我不要了,你看着办吧。”盛清清轻哼一声,那男人奇奇怪怪的,万一他在这上头给她使绊子怎么办?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
第九十五章
外头的大雪已经停了, 小厮婢女拿着扫帚正在收拾石板中道上的厚厚积雪, 他们忙的不亦乐乎, 屋子里的人靠在窗前手拿书卷皱着眉四处看了看。
书房里的炭火炉子从未停过,暖气萦绕,哪怕大开着窗也不觉着有多冷。
盛洺展将刚才随手取下的书放在了规整干净的书案上, 招了两个候在门口的小厮进来。
两个小厮行了礼便乖乖地立在原地低眉顺眼,他提笔蘸墨却久久下不了笔, 看着那未完画作良久,才启声问道:“怎么不见梁际人呢?这个时辰了, 他应该过来候着才是。”
两个小厮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 对视了一眼方才疑惑开口道:“您不是吩咐说叫他去七寒山取东西的吗?您要的急,他带着伤便去了。”
“七寒山?七寒山能有什么东西可取的?”盛洺展放下毛笔,颇为不解:“他还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小厮不明所以地抬头飞快瞄了他一眼,大少爷这是得了健忘症?这才不过两个时辰呢,就把自己的吩咐忘得一干二净了。
“您只叫梁侍卫往那儿去,也没说清楚, 奴才也不省的。至于……怎么受伤的,是、是大小姐亲自动手打的, 梁侍卫可惨了。这……您也是亲眼看见了的啊。”
“胡言乱语!”盛洺展拍案:“清清如何会做这种事?”
这个妹妹他还是清楚的,身娇体弱,虽然现在性子怪了些, 但素来也是乖乖巧巧的,如何会亲自动手打人?还把梁际打的很惨?他还亲眼看见了……等等……
盛洺展目光微滞,面部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两个小厮弯腰低眉恭立在屋内,他将人挥退,又嘱咐其关好门窗不得打扰。
内里没有外人,盛洺展一向温和的俊脸刷地冷了下来,压抑着怒火道:“你又不与我商量便兀自出现!”
屋内除了他的声音便没了别的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呵欠声并着伸懒腰的舒服喟叹凭空响起。
“我这不是见你因为心上人入宫伤心欲绝,好心叫你的灵魂休息休息,你怎么地还怪我呢?”这男声懒散随性,虽不见人,但光凭这声儿便晓得他是何等悠闲的姿态。
“你莫要胡言乱语!”盛洺展怒道。
“我胡言乱语?”那男声笑了笑:“你这桌案上未完的画儿不就是那个女人嘛?我说句实话,你这眼神儿当真是不好的很,真应该去找个大夫好生瞧瞧才是。”
他言语中隐带着不屑:“我看上的人,和你看上的人……啧啧啧,当真是天壤之别。我看上的是天上云,你瞧上的那个顶多了算株狗尾巴草。”
“你别太过分!”这样大喇喇地贬低自己的心上人,哪怕他素来沉着冷静也止不住心头怒火,盛洺展当即低吼道。
“你除了这几句话能不能说点儿别的?来来回回都是‘你别太过分’‘你别胡言乱语’之类的,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男声里满满的嘲弄叫盛洺展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盛洺展知晓说不过他,便也不在这上头多扯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你叫梁际往七寒山去做什么?七寒山里虫兽不少,鲜有人迹,那里能有什么重要东西须得急急地去取回来?”
“没什么东西要取,我只是想着叫他有去无回而已。”懒散轻缓的声音里含着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