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身后的两个仆从,一个手抱金算盘,算珠皆是一模一样的夜明珠,一共十三档,九十一颗,另一个拿着玉笛子,人群中打开一条通道,女子和她的仆从慢慢走了进来,女子坐在叶落怀面前,那拿着算盘的仆从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我家主人要作画。”
叶落怀仔细看了三人良久,方才展开画纸,一言不发的作起画来。
那女子也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画室门口的众人俱被三人所吸引,众人皆知,在历朝有一个富可敌国的楚家,她们家的产业,遍布历朝十城,甚至与边境异族也有生意来往,楚家独女楚誉不止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而且在成长过程中,深受双亲的影响,今年不过十七岁而已,那手算盘打的是极绝,楚家家主为她打造纯金算盘,镶嵌夜明珠为算珠,以示宠爱,玉笛为楚家主母,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代祈(本为祁,为避皇帝讳,改为祈)渝小时先帝所赐,听说那笛子乃海外来客所献,吹响时如仙乐飘扬,若是在山林中,就会引得百鸟齐鸣,天籁之声,不绝于耳。
历朝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鹅羽扇、金算盘、玉笛子,是楚誉的象征,她鲜少会让仆从带着金算盘和玉笛子出门,只会在觉得合适的时候才带上,所以历城内见过这两件的人并不多见,众人耳闻居多,今日得见真物,都目不斜视,以求一饱眼福。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叶落怀还在继续画,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来得早的人早已不耐烦,萧知秋也觉奇怪,昨日为高满歌作画,不过一炷香时间而已,今日为楚誉作,却用了这么久,而楚誉也依旧端坐,并不着急,只是会时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人群,又闭上继续养神。
“好了。”又过了约莫两炷香时间,叶落怀终于盖上印章,喜上眉梢。
楚誉睁开眼,从仆从手里接过画作,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卷起画作向外走去,两个仆从也连忙跟上,萧知秋看她神色有异,而叶落怀的表情古井无波,与萧九曲对视一眼,两人皆若有所思。
“画作已毕,请各位明日再来吧。”叶落怀
再次关上门,谢客了。
萧知秋与萧九曲在街上慢慢行着,萧九曲忽然开口:“知秋,明日,我想作画。”
“我知道小姐好奇,只是我们没那么多银子。”
“那就去楚家走一趟诓她点诊费。”
萧知秋被她逗笑了:“小姐昔日曾救过她一命,如何用上诓字?”
萧九曲狡黠一笑,歪着脑袋向后看去:“知秋你总是板着脸,仿佛别人欠了你诊费没给似的,待会儿见了楚家家主,可不能再如此模样了,她当初付够了诊费,便不欠我什么了。”
“小姐教训的是。”萧知秋低头,嘴角却依旧含笑,小姐的心情看起来真是极好。
路过悦来客栈,萧知秋推着她又继续向西行去:“昨日的锦衣少女今日没来。”
“想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如果有缘,终会遇到。”
“是,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蹊跷的事情。”
“哦?何事?”
“每次我们住的客栈,不知为何第二日早上醒来总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查过了吗?”
萧知秋摇头:“我也有害怕的东西,但是我大概猜到了。”
“既然知秋说猜到,必有七八分把握,你我心知便好,不必理会那么许多。”
“小姐说的是。”
楚府在历城西边,宅院并不是很富丽堂皇,咋看起来,也不过普通的宅子而已,依历朝例,商贾在历朝为三等民,府宅规制不得超越王侯仕官,虽说代祈渝为皇帝亲妹妹,但是由于前些年她自动请辞封号,自甘为民,所以楚家虽有数不清的家财,吃穿用度,却仍是不敢僭越。
楚誉一路回到闺房关上门,仆从不解:“主人这是怎么了?”
她把画卷展开,看向拿着金算盘的仆人:“小盘你看,看到了什么?”
被叫做小盘的丫环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眼前的画,里面有三个人,就是主人、小笛和自己,画里的人着实惟妙惟肖,高小姐所言不虚,那画师画技确实精湛,在小笛手里的玉笛子和在自己怀里的金算盘,都在画作最上方的一轮弯月下,熠熠生辉,小盘看了半晌,依旧没看出什么,只好低头:“小盘驽钝。”
“我娘呢?是不是在书房,我要去找她。”楚誉急急忙忙卷起画卷,打开门就向书房奔去。
楚家家主楚文事务繁多,每日忙个不停,近几年更是连陪着妻子女儿的时间都没了,昨日刚从盐城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多日不曾出来过,她正看着账单,楚誉跑了进来,看她慌慌张张的,
忍不住教训:“做什么急急忙忙的?”
“娘,我有话要说。”楚誉跪下行礼,楚文吩咐旁边侍候的人下去,门关上后,楚誉站起身,把画卷铺展开来。
楚文伸出手,最先抚摸了那玉笛子,嘴角含笑:“你娘亲呢?”
“上香去了,娘你可看出这画里的深意?”楚誉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心里的慌乱自看到这幅画后就没平息过:“你和娘亲可要尽早决断啊。”
“不过是普通的一幅画而已,不足为奇。”
“娘你就不要再瞒我了,我长大了,你和娘亲所虑的,我早已知道了,”她手指画上的弯月:“这里画的,不是月亮,是一柄刀,我楚家头顶上,一直都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