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接受兄长死的不明不白,我代替兄长之事从她发布死讯那一刻开始就是默认了。她希望我能够替兄长复仇,无论荣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从那以后母亲性情大变,变的对我无比苛刻,我知道她对我是有埋怨的,如果那天我留下,突围出去的是兄长,悲剧就可能不会发生。因为一直以来兄长研读兵书深谙行军打仗,武功却不如我。”轻尘满眼悲呛,那场伏击再一次被翻出来,犹如刚刚愈合的伤口人为生生割裂,献血淋漓,疼痛难忍,眼眶里有氤氲的雾气遮住了视线。
须臾,落日已经全部沉没,就连留下的零星霞光,也绝无先前的绚丽,远处的云层、枯草、水面、牙帐——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片夜色中,整个草原陷入了暗淡。
“其实那场伏击是蓄谋已久的谋杀。”她突然抬起头,面朝着幽暗的水沼:“花公公亲遴选十二名暗卫,文丞相指挥策划了这次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谋杀。”轻尘转过头来看文采薇惊讶的脸,继续道:“落雪姑娘这次是来传递消息的,他们抓到了一个相府暗探,交换回了文丞相参与此事的确凿消息。”
轻尘说罢便陷入了沉默,夜越来越黑,寒意逼人,她轻轻触碰到文采薇的手指,顿觉冰凉一片,夜暗的再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她的左手因长年握有兵器的关系,骨节上有明显的茧子,划过文采薇的掌心有一阵酥麻的感觉,深眸凝视,漆黑的暗夜里那双眸子尤为清澄,发出坚毅的光芒。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此事。”轻尘拽着她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文采薇突然想起当初父亲说的话,“父亲说他欠荣侯爷一个女儿所以要薇儿去还。”她神色一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告诉你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你无须多虑。”她信她自然不担心此事会影响两人的关系,她信她自然不会因为此事而对她有所怨念,她信她就算将来水落石出之时,也只是荣家与文萧让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回去的路好像特别的短,只一会会就看到了牙帐间燃起的篝火,值夜的军士列着整齐的队伍穿梭在各处的牙帐间。
“将军,您的副将正四处找您。”一位守卫看到走过来的轻尘,忙上前回禀。
“知道了。”
“有位北昭的密使说要见你,说有要事相告,我问他可有凭证,那人只说你见了便知。”裴天合跑的气喘吁吁。
“你带他进来!”轻尘觉得奇怪为什么连北昭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博古塔拉呢。
“末将见过荣将军。”那人一身狄戎装扮,左手按在胸前身子微一躬。
“是你!”轻尘当即明白为何这人说自己见了便知,此人正是当初在苍梧军营替梁嘉佑传信的军校,难道她也来狄戎了?!
“荣将军好记性!”那军校见她仍记得自己,面露喜色。
“你守着门口,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轻尘压低声音吩咐裴天合。
文采薇正要离去,轻尘见她转身欲走,轻声道“夫人留下。”
那军校大着胆子瞥了文采薇一眼,随即又收回了余光,走到轻尘面前拱手道“公主殿下有几句话嘱咐末将定要当面转告将军,切不可有其他人在场。”
“放肆!”轻尘突然提高了声调,声音冷冽了起来:“我的夫人也不行么”。
“末将不敢!”那军校吓的跪了下去,一脸惶恐。
“即使故人传信,夫君何故发怒。妾身方才想起来早上梳乐公主找我有事,现在才想了起来,如此妾身先行告退。”她说完不等轻尘作答,自顾自退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轻尘冷冷道。
“是!”那军校起身拱手道“公主殿下说在这个月底前,荣将军要想办法借莫日根的军队包围薄骨律,只需围上十天的时间即可,并不需要动手。”
“公主殿下还说将军所图之事不日将心愿达成,无需太费周章。”
“哦!”轻尘微皱着眉,咬了咬唇,万分不解问:“你们的公主殿下究竟何意,荣某不解。”
“殿下说将军所谋之事正是她所图,所以请将军务必记下,否则将军这里出了差池,很可能导致全盘皆输。”那军校说道最后咬字极重,生怕轻尘听不清楚。
“她还说了什么?”轻尘愈发觉得有趣了起来,继续追问。
“殿下让将军密切注意洛城的消息。”军校似乎说完了所有的话,垂首静立。
“说完了?”轻尘手指扣在桌角边缘,轻轻勾勒。
“殿下还说,浮生阁匆匆一别,已然半载,将军可还安好,嘉佑甚是挂怀。”说到这他面上泛着一丝红晕,深吸了口气:“有封信是殿下给您的!他说完掏出怀里的信递了过去,轻尘接在手里,那人不等她问话,拱手悄然退了出去。
轻尘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字迹,她十分不解翻来覆去的查看那张薄的几乎通透的纸,忽然想起那夜在浮生阁发生的事情,抓着莹莹发黄的信纸,微微一怔,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甚至连文采薇走进来都没能察觉,她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只轻轻一扫便收了回去,落在轻尘神情若思的面上,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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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
? 三十四、突袭
清晨的雾还未散去,浓得像一团巨大的薄纱从天而降,云缠雾绕着整个博古塔拉,白茫茫一片。勇士的铠甲泛着幽幽的寒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