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清丽,不像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倒像是官宦之家的小姐。
一开始她这样打扮自己,还让杜氏不满意,说她为何不像平日那样梳妆,这么见周公子可是有点儿失礼。秦惠平却说,要是艳妆会让人家周公子看不上,显得俗气。这么打扮素些,人家倒会认为商户之家的女儿也和官家小姐差不了多少。
杜氏听了,便也赞同,称赞惠平想得周到。其实她哪里知道秦惠平这么素打扮,也是想不让周松惊艳,因为她对自己妆后和妆前的容貌很清楚,上了妆后明显要比素面朝天更加容貌出众。而她恰恰不想在周松面前表现出这一点儿来,怕到时候更不容易说服他退亲。
“惠平,周公子来了。”秦达祖一进去便向背对着两人的秦惠平说话。
秦惠平慢慢转过身来,看向和自己父亲一起进来的周松。见他中等身材,长得还算俊秀,只是看人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给人不太踏实的感觉。这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为何她的爹娘能看得上?也许是因为他看自己和看自己爹娘表现得不一样?比如他现在看到自己第一眼后,眼中露出些微的失望之色,但很快又垂眸下去,现出恭敬有礼的样子来。
“周公子,这是我家惠平。”秦达祖见秦惠平转过身后,立即又向他笑着介绍自己女儿。
周松抬眸看向秦惠平唇边带笑拱手一礼,“在下周松见过惠平姑娘。”
秦惠平淡淡回礼,“周公子好。”
又一拢袖请周松坐。周松倒也大方坐下。秦惠平随即在书房中那张大的紫檀书案对面坐了。秦达祖见两人都坐下了,便说他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再来,随即识趣地退下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周松便看向秦惠平开口问:“但不知惠平姑娘找我来有何事?”
秦惠平见他开门见山,便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回答,“我想和周公子解除婚约。”
“什么?”周松一听,脸上本来轻松的表情一霎时就消失无踪了。他实在想不到对面坐着的秦家大小姐在只见到自己第一面后立刻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心中立刻想到的是难不成对面的秦惠平是看不上自己的样貌,所以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他吃惊又让他尴尬的话。他被人嫌弃了,这让一惯很有优越感的他有点儿受打击。
本来他在方才见到秦惠平时也有些失望呢,因为秦登堂可是跟他说他的表妹秦惠平不仅聪明能干,而且容貌艳丽。可是今日初见,却并没有见到她到底哪里艳丽了,看起来不过是个略显清丽而病弱的大家小姐,他很怀疑这样一个女子那所谓的精明能干是不是讹传?
对于这样清丽而病弱的大家小姐,他见得多了,也不太感兴趣。他心里喜欢的女人是那种美艳的,这也是当初他听了好友秦登堂的话后对秦惠平心动上门来提亲的原因之一,但这只是之一,他更多考虑的不过是秦惠平的陪嫁和秦家的家产。这会儿听秦惠平说出要解除婚约的话,尽管他吃惊,他尴尬,但他却不会同意。
别说两人的婚期将近,就算是还有一年半载他也不会同意。因为这婚事可是双方父母同意并且定下来的,再说整个苏州府的士绅都知道了这么一门儿亲事,这要是解除婚约别人会怎么看?再说了这真要解除婚约也不是他能定下来的,必须要回去禀告了他爹娘才能真得解除。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并不会同意,这眼看就要将秦老爷和秦夫人最宝贝的东西弄到手上,以后的秦家不过是自己的手随时能伸进去拿东西的仓库,他怎么会同意放手?秦惠平看不看上自己并不重要,自己喜不喜欢她也不重要,不是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吗?秦家大小姐嫁给自己以后,自己有了大把的金银,想纳多少绝色的女子做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下一刻周松冷笑一声道:“我看惠平姑娘是说着作耍的吧?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况且我们两个的亲事是双方爹娘定下的,就算我答应姑娘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决定。所以,我不能答应姑娘,也请姑娘收起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是安心备嫁的好。”
似乎这回答就在秦惠平意料中一样,所以秦惠平听完他的话倒没有丝毫失望的样子,反而是表情平淡地继续说:“周公子,要是我告诉你我并非完璧之身,你可还愿意娶我?”
“什么?”周松盯着秦惠平瞬间就拧起了眉头,薄唇抿得紧紧的,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秦惠平一番,暗暗揣测她这句话的可能性。不过他仔细打量秦惠平一遍,发现她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声,一股像是被人侮辱的邪火腾地一下子从心中冒起,这算是公然的对自己的蔑视和侮辱吗?有哪一个未过门的新娘敢这样和自己的夫婿说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她和别的男人有染?还没有在一起就已经给自己扣上了一顶绿帽子,真是下|贱的女人!
“你说得是真的?”周松强自压下心头的火,盯着秦惠平质问道。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也想再次确认。
秦惠平淡淡一笑,“自然是真的,所以我才提出要和周公子解除婚约,免得你娶了我以后发现我不是处子之身会后悔。”
“你?”周松的怒气压也压不住地冒了出来,抬手指向秦惠平骂道:“……真是恬不知耻!”
本来他还想骂出更难听的话的,但是转念一想,毕竟现在还没有把秦大小姐娶过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