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里。
☆、章二十五
红儿一病就是好几天,明月也就一直守在床边,除了熬药之外寸步不离。红儿清醒的时候便告诉她不用如此,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这么娇惯着。
“那怎么行,”明月挑眉笑道,“我要是不这么照顾你,村里的大娘会骂我的。你知道的……”
“停。”红儿赶忙叫住她,“可以了。”
明月头一次大获全胜,笑得很是得意。
就这么过了几天,红儿差不多痊愈了,村里外出的人也全都回来了。村民们又把采购来的布匹给两个人送了过来,还有村中主妇们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小鞋子小衣服零零散散摆满了两个人的房间,和那张小婴儿床相映成趣。等到人都走了,红儿才无奈道:就算是已经怀孕了那也太早了,何况完全……
明月便劝她,这是大家好心,也算是祝福。
可惜这祝福却是没办法实现的。
红儿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挑了双可爱的小鞋子收了起来,当做是留念——因为她们已经打算离开了。
红儿出来月余,虽然明月告诉她已经将她父母安排妥当,红儿却仍是想回去见见他们。人之常情,明月也没有理由阻拦。等到某天天气晴朗了,两个人就收拾好了行装,和村民们告了别。村民们依旧是热情得让红儿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才和明月颇为狼狈的出了村。越过了山丘,再回过头去,村口的众人犹在,似乎仍是依依不舍。
“紫瑶呢?”一直没有见到她。
“她最不喜欢送别。”明月笑道,“别管她了。”
红儿若有所失:“……恩。”
这一去,却不知是否还会回来。
马匹已经丢在了路上,长途跋涉总不能一直步行。明月便携了红儿去之前村民们去的小镇,准备在那里找到代步的马匹。只是不知道两个人消失两月余,皇帝那边是否已经松懈,于是照着来时的样子,明月扮男装着青衫,红儿挽起发髻当她娘子。
到了镇上,红儿去找马匹,中途明月却跑出去了一次,回来便拿了一支株钗。成色并不好的黄金,钗头镶了一颗不大的珍珠。明月拿了株钗别到红儿发间,这才笑道:“既然是我娘子,也不能太寒碜了。”
红儿在丞相府或皇宫之中时,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多得数不过来。和明月出走之时本来在发髻上别了一支,纵马出城之时也不知何时丢了。红儿摸着头上的株钗,笑了起来:“你又从哪家夫人头上拿的?”
“怎么会呢?”明月忙摇头,“既然是给娘子的,肯定不能这么做……”
红儿斜眼睨她:“你拿我们盘缠买了这个?”
“有何不可……”
红儿摘了株钗就去扔她。
结果还是被红儿逼着去还。首饰店的老板说已经卖出去了,也不能这么就把钱拿回去,不然他生意怎么做。总共值四两银子的株钗,他开口就要扣掉二两银子。
“是么……”红儿翘了嘴角,带了三分媚意看了明月一眼,“相公,你说呢?”
明月了然,笑盈盈道:“既然如此,我们拿了钱就走吧。”
红儿领了钱拉了明月若无其事的走掉了。拐过了街角上了马车,才听到首饰店老板一声哀嚎:“我的钱呢?”
“咦,你都拿了不成?”
“那是当然的了。”明月笑得好看,“胆敢欺负我娘子……”
“呸。”红儿啐她,又问,“株钗呢?”
明月眯起眼:“娘子你真坏,拿了钱怎么还能要东西。”末了却是抬手把株钗别回了红儿发间。
红儿道:“神仙之中还坑蒙拐骗偷的,绝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那是……”半晌,“咦,娘子,为夫如此为你,你怎么还骂我。”
“呸。”
在镇上并没有看到关于两个人的告示,想来皇帝似乎已经放弃了。尽管如此,两个人仍不敢放松警惕。须知如果暴露了行踪,再想藏匿便麻烦了。如此一来,两个人依旧是颇为低调,依旧是挑小路走。到了马车行不得的地方,明月便解下了马匹,骑马而行。
明月本以为两个人同骑一匹马红儿定然不干,起码也该骂她几声。谁知道红儿竟然毫不忸怩的牵着明月的手上了马,就这么坐在了明月怀中。
“相公……”红儿回过头来,笑盈盈道,“你还在发什么呆?”
日暮西沉,夕阳斜照着红儿的侧脸,柔柔的染了一层光。那双璨如星光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唇角翘起,微湿的气息吐到明月脸上。
明月俯过身去,轻轻的吻住了她。
夜色渐渐的弥漫开来。
暮色沉沉中,明月揽着红儿在山路上慢慢的走着,马蹄声踢踢踏踏,在山谷中回响。明月那个动作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就这么一路踢踏,越过满是杏树的山丘,山那边现出了一座不大的村庄。乡间小路上,几个放学归来的顽童拿着树枝赶着田边的白鹅,远处炊烟袅袅,隐约传来饭菜的香味。也不知哪家大人吆喝了一声,几个垂髫小儿便一哄而散,剩下犹自张开翅膀被激怒的白鹅还在那里嘎嘎的叫着。
明月笑了一声:“到了。”
“你真会找地方。”红儿轻叹,“这里和紫瑶那边倒很像。”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乡间都是这样的。你在洛阳住惯了,没时间出来走走而已。”明月笑道,“好了,再不走就真的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