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攒着的钱,不能带到你们家去,那都是我们老萧家的!”
萧淑兰盯着刘美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娘,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儿吗?”
“小时候,啥事儿?”
萧淑兰笑了笑,对王进步说:“进步,你知道我为啥特爱吃菜疙瘩吗?”
菜疙瘩就是白菜最下面的那个根儿,后来生活好了,把白菜切到最后的时候,那个白菜根就扔掉,可是在以前日子苦的时候,白菜疙瘩也得留着,那可是好东西啊。甚至有人还特意跑去地里,刨干净那些剩下的菜疙瘩来当饭吃。
萧淑兰就爱吃菜疙瘩,到了冬天,每顿都要吃。
别人都笑话她,说你也不缺钱,吃啥菜疙瘩,可她说她喜欢。
王进步看出萧淑兰神情不对,过去握住萧淑兰的手安慰她:“有啥事儿你慢慢说。”
萧淑兰冷冷地望着刘美娟:“我小时候,饿着肚子在家里烧火做饭,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眼瞅着锅里蒸着菜疙瘩,煮了一锅。我饿啊,饿得头晕眼花,我就用筷子捞了一个菜疙瘩想吃,谁知道正好她走进来,看到了,劈头给我一巴掌,之后拿着烧红的烧火棍打我,打得我满院子跑!”
她咬牙道:“后来,我在院子里缩着,就看着她和我爹还有苦瓜在那里吃菜疙瘩,我看他们吃,听着他们嚼得那声音,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啊!我饿得站都站不住,口水一个劲往下流,我就想,那菜疙瘩得是多好吃的东西,那得多好吃!我特想吃,我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我就想吃!”
王进步安慰地拍了拍萧淑兰的肩膀。
萧淑兰还是哭了:“后来我去了矿场,我想吃啥有啥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菜疙瘩到底啥味儿,怎么个好吃法,我就吃菜疙瘩,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其实菜疙瘩的味儿并没有我以为的好吃。它并不好吃,可我还是想吃!我不是替现在的我吃,我是替十年前的那个我吃的!”
刘美娟没想到她翻起这旧账来,别过脸去,哼了声:“不就个菜疙瘩,至于你记这么多年,你不想给咱苦瓜出钱你就直接说,当我没养你这个女儿,你至于在别人面前埋汰我吗你?”
萧淑兰擦了眼泪,挑眉:“我就埋汰你,咋啦,还不能埋汰你吗?”
刘美娟一下子恼了:“你你你,你这是啥人啊?我就不该回来,就该让大家伙都看看你这没良心的小贱货,敢情今天你不是来和我说苦瓜的事,这是来埋汰我的!”
萧淑兰:“就是埋汰你,就埋汰你咋啦?”
刘美娟:“你,你——你个小贱货,不要脸的小贱货!跑去矿场上勾搭男人你还能耐了你?”
萧淑兰:“你个老骚玩意儿,你当初嫁到我们萧家怎么对待我们姐弟的你当我不知道?你虐待我欺负我弟你当我不知道?你还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
刘美娟:“行行行反了你了,等你爹回来我让你爹打死你!”
萧淑兰:“我现在就打死你!”
刘美娟:“#@……¥@#¥”
萧淑兰:“*¥#@!#¥¥¥¥¥”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刘美娟是泼妇变老了,成了老泼妇,萧淑兰是心怀一腔怨恨带着对象回来就是要找茬的,两个人终于从激烈对骂到了开撕。
刘美娟固然是个村里泼妇,可是她再泼,也顶不上萧淑兰年轻,再说了,旁边还有个王进步呢。王进步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打刘美娟,但是他护着萧淑兰。
也就是说,萧淑兰打刘美娟可以,可是刘美娟不能打萧淑兰。
一来二去,刘美娟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也被採得散了一地。
她披头散发哭喊:“不活了不活了,这是反了!”
正闹着,萧国栋扛着锄头回来了,他一看这乱糟糟一团,开始都没认出那是自己女儿,之后终于明白了,气了,跺脚骂:“她再不行,那也是你娘,也是养大了你,你能和她打,你还有良心不?我咋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萧淑兰早看透这个爹了,这个爹就是有了媳妇忘了闺女儿子的,她冷笑:“爹,你可生不出我这玩意儿,我是我娘生出来的,和你可没关系!”
这句话可是把萧国栋给惹恼了,气得拎着锄头就朝萧淑兰抡过去。
王进步哪能看着自己对象这么被欺负呢,直接迎过去了。
一时之间,萧家院子里噼里啪啦呱呱呱。
许久后,王进步陪着萧淑兰走了,唯独萧国栋,被打得鼻子血往外流,眼角一块肿,嘴里喃喃不成句:“反了,反了,闺女打老子了,这还有王法吗这?!”
刘美娟也气,抹着眼泪说:“走,去顾家,去顾家说理去!”
他们去了顾家,顾家院子里的人正吃饭呢,看到他们那大花脸还有满嘴的血,顿时又惊又想笑,只好拼命忍住了。他们当然知道萧淑兰当年是怎么被那两口子虐待的,现在人家“功成名就”回来了,这怕是要报复了。
“今日我可得讲讲这道理,你们说天底下有这种事吗?”刘美娟抹眼泪。
“是,今天我得把我们萧家的丑事给大家说说,请大家伙评评理!”萧国栋气愤啊,怎么养了这么个闺女?
可是大家伙谁愿意听啊,谁都不愿意听!
萧国栋和刘美娟是啥人,萧淑兰为啥打他们,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说谁会同情他们啊?
再说了,人家萧淑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