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你现下无事。这不是含糊其辞是甚么。”
念安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你很关心我。”
阮年被这回答说得愣了楞,旋即回道:“我自然关心你。”
“你既然关心我,那我便不能告诉你。”念安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告诉你,你更会担心我。若是让你担心,我会过意不去。对你这般好,你竟还说我是骗子。”
阮年:“…”
念安眼神清透,语间带笑:“果真是个坏心眼的姑娘。”
阮年萎了,呐呐地望着念安,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良久,念安轻声叹息道:“我只是不喜淋雨罢了。”
不喜淋雨?
阮年瞧念安说得云淡风轻,眉头又拧了起来。
想了良久,阮年眸光略略黯淡了下去。却还是轻声笑着道:“你是不愿,我虽不逼你,可心中还是非常不舒坦。方才你说的,是否还作得数?”
念安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了阮年脸上,点头道:“自然。”
“那我便问你此番来姑苏。究竟是为了甚么?”阮年与念安对视,凝声问道。
“为了确认一些事,余下便是为了它。”念安未曾犹豫,轻声回道。
“它是甚么?你想要的究竟…是甚么?”
阮年吐出这句话后,眼睛瞬也不瞬地紧紧望着念安。
“它?它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念安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阮年只见着她的嘴不断的张合,竟听不清她在说些甚么。
阮年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却还是甚么也听不清,怔怔地望了念安半晌,开口问道:“你能否说大些,我听不清。”
念安垂下眸,唇边地笑容竟又染上了凉薄的苦涩。
阮年看着她那抹笑容,心中像是被扎了针般难受起来。
念安脸颊的曲线因为这抹笑显得有些柔和,却又活生生地添上了几许落寞。
“它…”念安忽然扬起了脸,声音轻轻的,凝着淡淡的苦意,“便是长生。”
“长生?”
阮年眨了一下眼,有些愣愣地重复了一句。
念安眸中压着光。转而轻轻点头。
“你所说的长生?”阮年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便是我们于庙外所论的长生不死?”
念安的头微微后仰,面容掩在一片昏暗之中。
阮年的眼中的影子轻微的晃了晃。
看不清她的神情。
阮年将收藏在被褥之中,狠狠地掐住了虎口之处。那清晰的痛意自手上传来,稍稍地驱散了脑中的一片混沌。
阮年心中梗着一根刺,却还是不信。
念安不答,阮年心绪更为烦乱。顿了片刻,低沉着嗓子道:“我不信,这说法实在荒谬。世间哪有甚么长生之法,亦或者长生之人。你若是不想说便罢了,不必骗我。”
念安眸子中含着水晕的眸子直直地盯了阮年很久,又是轻轻叹了声,并不说话。
阮年心乱如麻,望着她这般样子。
心略微地下沉,却也正不断的扑通扑通狂跳着。
阮年厌恶长生。
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
“我从未骗过你甚么。”念安神色淡淡,睫毛安静地垂下,掩着了她那双眸子。语气似有些喃喃,声线低得更像是对自己所说,“从前未曾,现下也未曾。可你终是不信的。”
“我从未不信你。只是你这说法我...我也不知为何,心中异常厌恶有关于永生的一切。每每想起或是提起,都会似火烧般的焦躁。”阮年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不信于你。我只是不信这说法。”
念安沉默了一阵,低低道:“你若是不信这般说法,便是不信我罢。”
阮年听这话,眉头拧成了麻花,急道:“你莫要这样认为。我,我,你明明知晓,我在这世上只剩你一人可信了罢。你现下这般说,我心中难受得紧了。”
念安瞥了一眼阮年有些惶恐不安的神色,略略摇了摇头。
阮年的心中像蹿了一只兔子。
也说不清为甚么,阮年竟觉得念安有些失望。
这种失望的感觉犹如刀子,直直地插进了阮年的心中,疼得她眼睛红了一圈。
她不愿念安失望。
只是阮年又委屈又心疼,她确实是信念安的。可是念安怎么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个坏心眼的女人,只许自己信她,却不愿信自己。
阮年缩在被褥里的手动了动,想偷偷抓着念安的手。只是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在她手旁停了下来。
阮年颤着唇,直直地着念安好看的眸子,认真道:“我信你。”
她的眸中清晰地印着阮年的影子。
阮年的神情是专注的,目光如阳光般的透彻,那清澈的视线竟将房内的昏暗点亮。
念安似是愣了一阵,那黑眸竟有几瞬的失焦,随后望着阮年,神色颇为复杂。
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阮年的手在发颤。
良久,念安微俯下身,揽住了阮年的肩。
念安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她的黑发如绸缎般细滑,渲着凉意,滑落在了阮年的肩头。
念安身上的淡香是冰凉的,带着湿气。
阮年有些恍惚。
这股味道似曾相识。
“长生,并非只是记载于书面的单薄痴妄。”念安眸光寂寂,“长生之法确实存于世。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而长生之人,也确实是有的。”
“…长生之人。”阮年轻轻叹息,有些痴痴地望着念安冰凉好看的眉眼,“你追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