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蝴蝶标本墙体,乔奈呼吸条件反射地窒息一瞬,所幸那些骇人蝴蝶的标本由湖蓝色的壁纸替代。
孟殷的书房面积颇大,书本繁累众多,每一排被人打扫得非常干净,她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再这样下去会引起阿姨的怀疑,她静下心想,孟殷一般不会将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这些地方吧。
乔奈主动找到阿姨问:“张阿姨,不好意思,请问孟殷还有其他房间吗?”
张阿姨正在擦走廊的窗户,停下手里的活,指着上面说:“再上去有个阁楼,二殷有时候会上去,你看是不是他把东西落那儿。”
乔奈谢过,走到阁楼门口,门上锁,她找到张阿姨,询问钥匙。
但张阿姨说,唯有这个房间二殷不需要其他人打扫,钥匙只能二殷保管。
在张阿姨看来,那阁楼又矮又小,密不透风,黑漆漆的没有装灯,实际上没有上去的必要。
可乔奈听完非上去不可,直接拿锤子砸锁,张阿姨连忙道:“乔奈,使不得,这使不得。“
“那东西特别重要!”她说得语气急切,煞有其事,锁被砸开,她推门而入,用手机灯照明,阁楼的高度只够她趴着前行,只够八岁的儿童站直。
由上而下垂着不少彩色的千纸鹤,灯光一照,映在墙上像一只一只静止的飞鸟,前方墙边靠着和人等高的布偶,折成九十度,她一开始她以为有人在,吓得心跳剧跳,用灯照亮发现是只棕色布偶熊,看款式和料子像很久以前的玩具。
门外的张阿姨说;“这些都是孟殷小时候的东西。”
乔奈嗯了声,继续往前爬行,地板用的木头,倒不冷。
她看到一些玻璃瓶子,里面装的不过是些小石头,还有全家福的相框,更多的照片是孟殷母亲抱着小孟殷的合照。
幼时穿牛仔背带裤的孟殷笑容开朗灿烂,对着镜头傻气地比v。当然她来这里不是为查看孟殷的隐私,乔奈略过这些,她一动,脚不知道碰倒什么物品。
她转头准备扶正,看见是个纸盒。灯光一照,发件人:乔奈。
她没有给孟殷寄给过什么物品,但寄给过“白晨晨”。
乔奈心凉一半,拆开包裹,果然是她亲手包住的卡牌。
想想当时她向“白晨晨”的求证多么可笑,无论她选哪张卡片无疑答案全部是孟殷。
说不上失望还是疲惫,乔奈默默合上快递盒,她想着该如何和孟殷摊牌,告诉对方她厌恶这种试探和算计的游戏?
然而这仅仅只是最轻微的。
她准备离开,手机灯光不经意扫到天花板,刹那间震惊——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她的照片,从她十四岁到最近的电影海报。
她直觉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关于自己的物品。
翻找完这不到十平米的阁楼,乔奈彻底绝望,全身发冷,手脚仿佛丧失知觉。
灯光下手里握着报纸剪纸,标题赫然:南方南岳大学招生简章。时间落尾比她高考报名这所学校早两年。
认真回忆初三到高三的路:她和梁家决裂——她被催眠——她认真考取南方的学校——她加入学校艺术团——她签约“白晨晨”表姐的工作室。
假的!全是假的!乔奈哆嗦着唇,凄然的笑,她的人生和孟殷手中的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她失魂落魄地从阁楼上走下来,张阿姨和她说着什么她好似全部听不见,眼前的世界一花一木,一砖一瓦,全然好似跟着失去真实。
愤怒和恐惧转化为乔奈对孟殷的怨恨,她现在只等梁贞确认平安归来的消息。
等待的一周里连续几晚她做梦梦见梁贞在战火纷飞的异国,被冷面的孟殷从背后一刀捅进。
醒来冷汗湿透背后一片的衣服,她甚至觉得这种梦境成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想到这里更为担心梁贞的安全。
直到孟成澜和她说:“撤侨非常成功,当地华人全部接上飞机,梁贞回国的班机在后天下午四点,乔奈,到时我们一起去接机。”
孟成澜是坐在梁家客厅宣布的这件事,梁家上下无一不喜极而泣,乔奈问道:“那孟殷呢?”
她这绝不是出于对孟殷的关心。
孟成澜冷哼道:“他什么时间回来暂不知道。”
对于孟殷接梁贞回来的行为梁父十分感激,他担心地道:“我听孟老爷子说他受了点伤?要不要紧?”
梁母跟着紧张:“伤到哪里了?”
在长辈面前孟成澜忍住嫌恶地说:“流弹而已,打到肩膀。”
真巧,乔奈冷酷地想着,救完梁贞便受伤,玩一出苦肉计给她看是么。
送走孟成澜,乔奈提前购买明天的动车回校。
她这么早走,梁父和梁母劝说:“离开学还有两天,等梁贞回来大家吃团圆饭再走不迟。”
乔奈勉强笑道:“学校社团里有急事确实需要我提前报道。”
梁父和梁母不好强求,今天得知梁贞和吴沉羽平安的消息是件大喜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