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双眸倒映出一角天空,是为数不多的纯净,待了片刻,她返回病房,果然,病号醒了。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
舒敏希哪里知道阳台还有一个人,被温子妤突兀进来吓了一跳,不慎扯痛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舒…敏希…”
“伤的不深,缝过针了,都是皮肉,不过,也够你疼一阵的。”温子妤抬起胳膊肘支在左手上,右手撑着下颚,一双丹凤眸露出戏谑的笑容,颇似好整以暇。
“谢谢。”
“以后别一个人走夜路,打个车不费钱,年轻人,爱惜点自己,少作死了。”
“……”
明明是那辆车上救她的恩人,怎么说话这么带刺?还笑得那么……淫齤荡!舒敏希皱皱眉,警惕地看着她。
“叫你家里人来吧,我可要走了。”温子妤放下胳膊,收敛了笑容,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的东西都没了,借你打电话。”
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比自己成熟很多,女人味x,但也不老啊,口口声声叫她年轻人几个意思。舒敏希心里一阵别扭,没有接。
温子妤保持着动作等了一会儿,见小姑娘傻愣傻愣的,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收回手机:“你报号码吧,可不能让你死在这儿,否则我就是杀人凶手了哦?”
这个女人每每笑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眸便微微上扬,配合着唇边一抹邪魅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在算计别人,混沌的琥珀色瞳孔里看不清什么情绪,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浊潭,暗藏着危险因素,到底,还是一个美得风情万种的妩媚女人,沾染了些,世故风尘味儿?
“我家人不在这边…”想了想,舒敏希还是说了实话,“我不是本地人,刚来s市没多久…”
“哦,外地的?”
“嗯…”
温子妤眸光一黯,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闻的神伤,轻声呢喃:“外地来的女孩儿,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像是自言自语,舒敏希没听太清,刚要发问,温子妤又恢复了一贯的邪笑:“总该有认识的人吧?在哪儿工作,伤了不需要请假么?”
“在…新炀生物科技…”
“……”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舒敏希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这个救她一命的恩人,看上去不像坏蛋的样子,而且,应该是个有钱人?
温子妤愣住了,紧接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她看了病号一眼,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非常耳熟…
“新炀的老板,是女的吧?”
“诶,你怎么…”
“叫顾殊宁?”
“你认识顾总?”舒敏希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体,看着她,眼里充斥着惊喜。
何止是认识,床都上过了呢…
温子妤背过身去,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夜晚,醉酒的顾殊宁,糊里糊涂躺在她的身下,发出不知是疼痛还是舒爽的呻齤吟…
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细节,她全都一清二楚,也算珍藏做宝贵的回忆,毕竟,她从未见过,像顾殊宁那样干净的女人…
身与心,情与爱,都是干净的。
像自己这样的女人,为社会所不容,受世俗所厌弃,心甘情愿堕落在黑暗的深渊,脏得再也洗不干净,连心都是黑的。她一见顾殊宁,那份沉寂的悸动猛然死而复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温子妤露出令人讨厌的算计式微笑,眸中狡黠乍现:“啊,是老熟人呢,要不要打电话给她请个假啊?”
“别!!”舒敏希大声制止,面露惊恐,好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压下嗓子,“请个假用不着找老板吧,给我们经理说就好了…”
小姑娘表情慌张,声音越来越小,温子妤保持着微笑看了她一会儿,再次把手机递了过去:“那么,你自己打吧。”
“……”
…
自从事日化原料出口以来,公司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工厂,长期与代工厂家柏森商贸合作,时间久了,两家矛盾日益增多,一直被忽略的这块,不得不让顾殊宁重新重视起来。
起初为了方便,自营产品的研发部都搬去了柏森,生产线也全部在别人的地盘上,那一纸合同如何也防不住有心要搞破坏的人,这次配方被盗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只是,光靠明面上来解决,并没什么卵用。
她顾殊宁被人稍稍摆了一道,还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毕竟,有些人,看她不顺眼很久了,欲除之而后快,也不是不可能。
“顾总,这已经是最后两个工程预算了,我们再不开工就要赔一大笔违约金。”
“不急。”
面前两份工程规划,以公司名义买下的那块地,顾殊宁准备用来建立属于自己的工厂,一方面不用再承担配方被盗的危险,另一方面,算是给柏森商贸一个警告。
虽然她当初孑然一身没钱没背景,但不代表她就无法在这个人情社会生存下去,白手起家的人,尤其是做大了,反而更不好惹。
助理一旁看她淡定自如波澜不惊的样子,知道她八成是又有什么打算了,这老板就是这样,脾气永远捉摸不定,难怪被同事们传得那么恐怖…
“你放心,王全忠那个老头会按捺不住的。”
“您的意思是?”
“自己的要,别人的也要,一锅端。”
“……”
顾殊宁伸手抽来一支油性签字笔,在桌边台历上今天的日子,打了一个叉,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