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富强之态。而金陵,则因地处靠北,未经什么大的战事,经吴蒙之手便被朱世启收下,短短几年也恢复了一派繁盛之景。
踏在异乡之土,知楼心中却生出无限感慨,她还是隐约记得儿时的扬州,战乱之前的繁荣如今回忆起来已经是隔了沧海桑田。
“你还未去过北地吧?”颂云清点好了包裹,又拿过知楼的行囊,毫不客气地打开,从里面挑出一件男装的袍子。
“我是生在北地的,只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知楼看着她套上自己的袍子,不由有些好奇,“你做什么?”
“男装更方便些,这几年战乱,长江航道初通,现在这些渡船上乱的很,女儿家在外可是很容易惹上事端的。”说话间,颂云已经穿好了袍子,又解开头发,对着镜子梳发髻。
“你说的是,毕竟如夫人这般美貌,确实很容易引起贼人的贪念。”知楼双臂抱在胸前,一副认真的样子说着。
颂云回头白了她一眼,“什么夫人,不许再乱叫。不过我劝你也换一换打扮,自从到了绍兴,你虽不像之前那般去刻意扮男人,可这打扮也不像个女儿家,不若这次穿穿我的衣服,以你的功夫,就是有人惦记也不怕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楼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她真的已经忘记裙钗粉黛的感觉,或者说,她也根本没有那样装扮过吧,自己这一生,早已经注定与一般女子不同了。
颂云费了半天劲才梳好了发髻,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太奇怪了,确实不像个男人,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假装下来的!”
“你已经习惯了女儿家的姿态动作,自然是不像的,至于我,不过是小时候就喜欢那些刀枪棍棒的,不怎么刻意也和男孩子有些像。而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识破,只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的,若是有心人,我也装不了许久的。”
“不行不行,还是太奇怪了,罢了罢了,便扮个侠女吧,做什么劳什子男人!”颂云说着,又一把扯掉了发髻,给自己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型,配着那身男装,确实像个闯荡天涯的侠女了,这下颂云比较满意了,又跑去拿来知楼的长剑挂在腰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满意地连连点头,“这身装扮确实适合本姑娘。”
知楼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打开房门,“我去端晚饭上来吧。”
出了房间,还没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角落处有几个男子凑在一起窃窃说着什么,其中一人无意看到了她,立刻拍了拍身边的人,两人直起身子朝她走来,擦肩而过之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知楼有些困惑,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朝楼梯口走去,刚准备下楼梯,就听见身后一声门开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刚刚那几个男子站的地方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子。两人视线相碰,知楼脚下一顿。
这个女子生的十分精致,可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那双眸子里,是如古潭一般的平静,或者说是冷漠。
女子只看了她一眼,便走了过来,见她堵在楼梯口,眉头微微一皱。知楼赶紧快步下了楼梯,再转过头时,那个女子已经出了客栈,只留下一道孤冷的背影。
很奇怪的女子。
知楼收回了视线。
不过与自己无关。
长江天险,自古闻名,历史上有许多朝代借着这道天险偏安一隅,也是守住了百年基业。本来杨之孝也可以,只是却毁在了一次信誉。政治,本来就不该讲信用。
渡船刚刚离岸,知楼便有些不适应,她习惯的了马上的颠簸,却有些受不住这随波摇晃的感觉,撑了小半日便倒在舱里了。这条渡船是要从长江转道沿着京杭运河北上,这小半日实在只是个小开端。知楼怏怏地靠着船舱,听到颂云这么一说,只能无奈的苦笑。
船舱里还坐着一些零散的旅人,除此之外有几个衣着打扮很相近的汉子,围坐在几个大箱子旁,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其他人。
“这都是什么人?”知楼觉得其中有两人十分眼熟,仔细一想竟是在客栈看到的那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心中也生出了警觉。
颂云也回头看了看,略一思索,回答道:“这应该是镖师,押镖的,奇怪,镖师怎么会在这种船上?就这几个人么?”
镖师……
知楼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想来是有正当身份的人,该不会和自己有什么牵扯,毕竟那些想要自己命的人如今都是自身不保的。
一日之后,船靠了港口,又上来了一批人,看着装也像镖师。看着他们把货物也放在了先前那些人的货旁边,知楼也不禁有些好奇了,怎的这些镖师都要挤这条小船呢?按理说镖局都是有自己的分局,押镖也都有各自的路线和脚力,至少不该出现在一艘船上。而且看这两路人的数量都很少,一方有四个人,一方只有三个人。在这样乱的世道,这些镖师便这样自信么?
小小的船舱因为多了几个人和箱子而拥挤了许多,知楼坐着也是难受,便起身出了船舱,到甲板上吹吹风。
这条船其实也不算太小,好像是民间一个富商所经营的。这京杭运河因为要穿到杭州一带,之前因为南北分立而被朱世启格外重视,一般的渡船只是不能通过的。也正因为机会难得,颂云才坚持要走水路,只是苦了知楼。
整条船除了船舱可以纳人,其上还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