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瑜书房的书桌上,平摊着一张绘着益州详细地形的淮纸。潘瑜站在地图正面,其他从密室出来的人俱都围在他身旁。
淮纸是神州最好的纸张,经久不蠹,自身便可以防火防潮,而且十分坚韧、不易毁坏,写上的墨汁也不易褪色,乃是历代神州帝王专用的贡纸。所以古心铮一看便猜出来历:“是益州军机图。”
潘瑜点头道:“不错。”
古心铮露出狐疑的眼神:“益州军机图似乎应该在益王手中。”
潘瑜微微一笑:“益王殿下对我很信任,所以将此图交给我保管。”
郝霸道:“益王又不懂军机,拿此图也没有用。”
潘瑜瞪了郝霸一眼,呵斥道:“不许胡说!”
言九天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恃道:“看来这潘瑜才是芫阳真正的掌握兵权者,嘿,卢家诸子如此不成器,早晚江山不保。”
吕玉书插嘴道:“现在别讨论这些不打紧的事了。”说着面向易锋寒:“你们说如果知道益州各地的情况,便可以设法帮我们报仇,现在地图在此,你们快看看。”
易锋寒与古梦涯对视一眼,心中俱都暗道:。”
夏玉英指着芫阳东面约三百里处一个山峦起伏的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
潘瑜道:“绝龙岭,是个土匪窝。”
古梦涯探身一看,点头道:“山势连绵,深林高壑,又有水泊可以提供水源,的确具备军事要隘的条件。”
易锋寒指着山脉中断处,补充道:“此处将山脉断为两截,正好互为呼应。”
潘瑜淡淡地道:“诸位的确有眼光,不过你们似乎忘了我的话。”
古梦涯冷笑道:“土匪么?剿灭他们便是。”
鲜于冲亦冷笑道:“各位初到本地,还不知道绝龙岭匪帮的厉害。”指着与主山脉遥相呼应的孤峰:“此处名曰龙首峰,是绝龙岭最险峻的所在,猿猴亦难攀援,只有一条索道连接龙首峰与绝龙岭主山,易守难攻,绝龙寨的老巢便在此峰之上,绝龙寨土匪强悍多谋,又熟悉地形,我们多次派兵围剿,都无功而返。”
易锋寒道:“事在人为,没有做就放弃,那这世界上还有可以成功的事情吗?”
言九天却指着芫阳西北三十里处的一处城镇:“这里是……”
潘瑜终于动容:“诸位观察地利,见解精到,在下佩服之至。不过此处乃是杭城,属于樊家的势力范围,我们无法利用。”
易锋寒皱眉道:“樊家?”
易归藏回答道:“樊家始祖乃是战国时期唐国大将樊玄德,当年唐国倾覆,樊玄德率领部下以樊家堡为基地,辅之杭城,雄踞芫阳水路,直至今日。杭城、樊家堡分别位于芫阳上、下游险要位置,靠近长河,只要樊家发难,立即便可以封锁水路、孤立芫阳。而且,樊家在芫阳的势力也很庞大,要对付他们非常困难。”
古梦涯道:“可是朝廷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地方势力存在?”
古心铮笑道:“没有办法,樊家当年与江北雷家合作,在芫阳上下百里的江底埋了一千八百枚玄癸水雷,一旦发动,可以将百里江域瞬时化为火海。也就是说,没有樊家的允许,无论多强大的舰队都不敢进入芫阳一带水域。由于樊家自从唐国灭亡后,便坚持不涉官场,而芫阳乃是益州首府,是益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军事中心,其水域又是长河中上游,一旦此处遭到破坏,危害甚大,所以历代帝王对他们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他们不造反,朝廷也不愿多事。”
言九天徐徐道:“唐国灭亡有一千多年了吧?”
古心铮听出言九天言外之意,警告道:“不要怀疑雷家的火器,虽然历经千年,但是受到雷门禁法保护的水雷应该没有失效。”
夏玉英道:“暗中将玄癸水雷破坏掉,如何?”
这个提议连言九天都吓了一跳:“千万不可,雷家的火器如果没有他们的人教导,旁人根本无法运用。你忘了灭世邪雷了么?”
夏玉英闻言心中一凛,再不说话。
古梦涯目不转睛地盯着益州军机图,沉声道:“绝龙寨首领是谁?有何过人之处?”
潘瑜皱眉道:“你们还是不死心?”迎上古梦涯坚毅的眼神,叹气道:“好吧,我说。绝龙寨大寨主孟岳力猛刀沉,在战阵之中十分难缠,而且他是当地山民出身,对该地了如指掌;二寨主黄通乃是戍边武将出身,熟读兵书,久经沙场,颇有智谋,他曾积功至九曲关副总兵,后来因为不肯与上司同流合污,而被陷害罢官,他一怒之下,干脆上山落草;三寨主孟山是孟岳亲弟,武功不在乃兄之下,为人凶残好杀。”
古梦涯嗤道:“因为罢官便投身为寇,黄通为人未免太过冲动。孟山既然凶残好杀,在当地应该有不少仇家。不知道孟岳有什么弱点?”
潘瑜眼睛一亮:“孟岳勇冠三军,临阵杀敌,总是冲在最前面。”
易锋寒冷笑道:“一勇蛮夫,应该很好对付。只要解决黄通,绝龙寨便唾手可得。”
古梦涯接着道:“现在看来,绝龙寨三个头目性情都非沉稳之辈,可以引诱他们出击,一举破之。”
言九天道:“黄通既然是将领出身,应该知道治军之道,对于孟山滥杀之举应该不甚赞同才是。”
鲜于冲接口道:“很有可能,因为早有传言,黄通、孟山二人不和。不过有孟岳压阵,他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