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退后好几步。
“过来!”曹远龙一边拧眉,一边把手中撞歪的饭盒整整好。
“你怎么搞的你?掉进游泳池啦?”曹教官眼尖,瞩目我浑身滴水,人形瀑布。
我向前挪了一步,又向后退了两步。
“哼!干吗,怕我?”曹远龙嘴角一提,鼻孔出气。
我进入打死不说话的状态。
曹远龙侧头,看看我出现的位置和线路,摇头晃脑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唐总教官,才不待见你。”
“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挑战权威。”曹远龙硬生生睥睨。
我吃惊看他,没想到曹远龙这么直接。
“我们是警察,你很快就会明白,特别在重大案件当中,一个人的力量极其渺小。”曹远龙说话时,不经意微侧过脸,向到另一边。惨白昏暗的日光灯下,一条狰狞可怖的灰白色伤疤,赫然现出,长虫般自他左颈颈侧爬入他的后襟。
我本能微微皱眉,他已经回头来。
“但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嗤笑道。
“我会向唐教官道歉的!……我,我也要向曹教官道歉。”
“哼!道歉什么?你当我在乎那几块破天花板?……”曹远龙看也不看我。
我:嚯,原来曹教官是一个傲娇的男子。
“不过,你是应该去向唐教官道个歉。”曹远龙兀自说道:“卧槽,还有这么比武的?……抱得爽吧,我当年怎么没想到?……”
我:曹教官我错了,你就是一个衣冠qín_shòu。
“你们在说什么呢?”唐晴突然出现在曹远龙身后。
她依然披着乌黑的长发,紧身t恤衬托丰满的胸脯十分夺目。
我耳中倏然回荡起“抱得爽吧”那种混账话,脸竟微微发烫。
虽然都是女生,但双方已是成年人,而且根本不熟。我之前像个不要脸的大水蛭一般吸在人家身上,极端的近距离身体接触,镇定之后,简直尴尬到身亡。
不过,唐教官吗,软软的,弹弹的,手感很好是真的,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曹远龙闻声一个激灵,头也不敢回,拿眼儿直瞪我。
唐晴一见是我,微怔。
“哦!呵呵呵呵呵……”我摸着后脑勺呆笑:“曹教官罚我跑步,刚跑完。”
“咳咳!”曹远龙装模作样:“我看罚得还不够……今天先到这里。哎?唐教官,有什么事吗?”
唐晴四下望望,说:“没什么。刚才值班员报告说,好像瞧见草丛里有人,往这边跑了,我过来看看。”
曹远龙撇撇嘴,斜眼儿睨我一下:“看错了吧,荒郊野外、半夜三更,谁没事钻草里喂蚊子?我看,不是黄鼠狼,就是大野猫。”
他这个“猫”字念得很重,我心里小鼓乱打。
“好了,我先走了,饭还没吃呢!”曹远龙向唐晴打个招呼,根本不再理我地扬长而去。
寂静的长廊,只剩我和唐晴两个人。
情况一时非常尴尬。
唐晴的出现,使我脑中充塞起她和马东之前的对话。
纷乱而庞杂。
我想开口,又咽下。
作为一个成绩不会被存档的无用之人,我怀疑我的话语,甚至我这个人,对骄傲的唐总教官来说,是否还存在任何意义。
终于还是低下头,眼角凝向别的地方。
雨声好像停了,草里的蛐蛐难道也困倦?亟须什么声音填补悠长的空白。
“换衣服去吧。”唐晴道。
我听闻,如同赦免了大罪,调头便往回跑。
向走廊的尽头越跑越深,我猛的刹住脚步,返身又跑回去。
唐晴还站在那里。
我来到她面前,向她鞠了个躬,站直,敬礼。
然后,又跑掉了。
“黄小猫!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唐晴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沿着廊道放大,能听出一丝开朗。
我,不禁微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加速狂奔,雀跃般跳出回廊,如此向宿舍赶去。
我在宿舍里的遭遇是比较惨的。
没有人理我。
没人理,就早点儿上床睡觉呗。
作息时间是六点起床,九点熄灯。
十二点到两点,午饭,午休。
每天运动量很大,其实应该午间睡一觉。
但我的午休时间,要么跑步,要么去射击场馆,拆装枪械,或实弹射击。
别人说你不行,就觉得自己真不行,就自暴自弃,这和别人叫你去死,你就去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不信这个邪,不行我自己练。
其实我内心非常抵触任何一种使得手指僵硬的体育活动,比如打篮球,比如长时间握枪,或实弹打靶。
绘画者要求手指柔韧、柔软。
高中时,我很喜欢打篮球,一度入选校队,参加过区级比赛,荣获过最佳控球后卫的称号。
打篮球伤手。
一天晚上,我坐在画桌前,顿悟似的意识到,不会亦不想走上职业篮球队员这条道路,就此果断放弃,再没碰过一次球。
这双手,从此将只握住画笔。
那一刻,就是这样热血沸腾向自己宣告。
然而,以前打篮球是个人兴趣,现在练枪却是最基本的职业需要。当然,这里面,确实还含着某种个人荣誉啊,尊严啊之类的东西。
每一次扣动扳机,后座力冲得虎口生疼。半小时持枪,半小时实弹,折腾一轮,下场之后,双手止不住地抖。
说我好面子也行,说我一根筋也罢,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