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要离开了,她也不愿意见自己一面。
原来爱她如命的梁茗笙,现在恐怕正拥着琳琅入眠吧。
心中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那猛烈的波涛一下一下拍打着她伤痕累累的五脏六腑,她又尝到了一丝腥甜之味。
不行,不能让他们看见我咳血。
李流清忍着喝了一杯茶,硬是将喉咙中喀着的血咽了下去。
喝完之后,李流清擦了擦嘴角,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我有些乏了,想去先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你也快睡吧。”
炎君朝她点了点头,正准备扶她上马车,却被灵儿抢了个先。
灵儿在旁看着二人谈话心中已微微有些醋意,此刻听到李流清说要休息了,反应极快,扶着李流清就上了马车。
李流清上了马车之后,在众人的服侍下洗面漱口更衣,刚换上就寝的衣服,她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夜无话。
如此这般走了半个月,他们总算是抵达了鎏尚王城—洛城。
洛城依旧繁华如以往,兜兜转转快一年了,李流清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
第80章到达鎏尚
街头叫卖的小贩拉长了声调,卖花女郎清脆的嗓音一下一下敲打着行人的心,谁家调皮的小孩已经在街口聚成堆了,李流清伏在窗边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副旧景象,心中总算是踏实了。
这几日,她总是一睡就睡好久,她总怕自己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大夫说的五年,李流清恐怕连一年都撑不过去了。
对于这一切,李流清掩饰得很好,所以就连日日跟在她身边的灵儿也未曾发现。
到了王城,李流清三人就与炎君告别了,炎君刚回到王城,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李流清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现在才是清晨,日头还没出来,李流清三人索性也就散着步往相府走。
无名越长大就越发的沉默了,这几日他们一路同行,他都没和李流清说什么话。
李流清每次看他的时候,他都在看别的地方,他的眼神悠远且悲伤。李流清看不透他,她不知道无名在难过些什么。
“无名,这大半年来你过得可好?”李流清微微叹了口气,她的眉头微皱着。
无名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就是不敢看李流清,他的声音闷闷的:“无事。”
李流清看了一眼身旁的灵儿,对灵儿说道:“灵儿,你去帮我买一些吃食吧。”
灵儿点点头,然后离去了。
李流清把五名拉到路边的茶摊上坐了下来,“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小摊的摊主是个大叔,大叔乐呵呵的就走了过来,嗓音洪亮:“小姐和公子要吃些甚!”
李流清此刻的心思全都在无名身上,所以随意地回答道:“每样来一些。”
这洛城的茶摊在早上卖的可是早食。
打发了扰人的摊主,李流清又问了一遍:“无名,你到底怎么了?”
无名这才转过头看着李流清,他的目光里有些怒意:“是你怎么了?!”
这是李流清第一次看见无名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惹得无名生气,她只好怯怯的问道:“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吗?”
无名冷笑了一声,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被掳走之后为什么不联系我?梁茗笙知道你身份之后为什么不联系我?梁茗笙忘记你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到现在,就连你快要撑不下去了,你还是不告诉我!李流清,在你心里把我们当什么了?!”
李流清听着无名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缓缓低下了头,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终究只是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快要撑不去了?”
“你走之后,我学了一门功法,叫做龟息大法,所以我的对呼吸和脉搏的敏感程度要高于他人。我感受到了你的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你没咳一次血,你的呼吸和脉搏便会断一刻。”无名的怒意渐渐缓和了些。
李流清听见无名这样说,便也不再掩饰:“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不过的确是像你说的那样。”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们?”无名握住李流清的手,他早就把李流清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李流清不把这事告诉无名,无名气坏了,可是李流清既然告诉了无名,那么无名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她。
李流清听了无名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告诉你们又如何?你们有法子吗?只不过是让你们徒增伤心罢了。我自己也不怕死,所以并不曾多难过,我不想让任何儿为我难过。”
“没有法子可以想法子,没有办法那就找办法,就算结果不好,那也不会让我们后悔不是吗?”无名反问道。
李流清端起摊主拿来的豆浆细细的尝了一口:“这豆浆不错。”
无名皱着眉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
李流清终于是投降了:“若是有法子我自然很高兴,但是梁茗笙为我把过脉,她曾告诉我,除了她无人能救我。若是要她救我,那便要牺牲她的命。”
李流清还记得七夕节之后的那个早上,梁茗笙曾派人给她送来纸条,当李流清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李流清笑了笑,上天原来竟是这样折磨她们二人的,李流清也只有认命。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要赶回鎏尚的原因,只有离梁茗笙越远,她才不会有机会想起自己,才不会有用自己性命救自己的可能。
李流清要梁茗笙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至少,她忘记了自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