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么顺利,景岚忙是谢过。
长公主抬眼瞧着女儿疯跑而过,忙是招手让她过来,齐敏早就听说过景岚事迹,上来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景岚可不怕看,任她看。
也是打量着这姑娘,齐敏也是高挑一些,和今朝差不多高,她生得剑眉英目,身上也穿着儿郎服饰,英姿飒爽,平添多少英气。
心中暗涩,她今朝如果也生在这般府上,何用遮遮掩掩。
齐敏看了衣裙之后,不大感兴趣,倒是长公主给她说了一通,她这个女儿从来不喜欢裙钗,正是训着,长廊那边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十几个姑娘们大惊失色,尖叫声传了这边来。
有人落水了!
齐敏连忙冲了出去,很快,一丫鬟过来回话说是府尹家的周小姐不小心掉了池塘里了,一个小厮跳下去给人救上来了,呛了几口水,幸好徐小姐在,将水拍出来了……
什么周小姐,徐小姐的,景岚也未太在意。
长公主听见,却是皱眉:“敏儿也请了徐家丫头来?”
丫鬟忙称是,到底是在公主府出的事,赶紧就叫人给这徐小姐周小姐都叫了过来说话,两个小姑娘都是惊魂未定,长公主在新裙当中,一人赏了一套,让去换了。
都走了,长公主还瞥着那少女背影,微微叹着气:“自淑妃之后,徐家竟是十几年未有人再入宫了,没想到这姑娘也有几分她姑姑的风韵。”
徐家小姐,淑妃这几个字眼放了一起说,景岚及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长公主也是自言自语,撞见她目光笑了下:“哦可能你还不知道,为何有此感慨,徐家医药世家,□□时往后出过三代皇后,可谓荣盛一时。如今宫里那位淑贵妃就是徐家人,可惜徐家已衰,接连十几年都再未出一妃,刚才看见徐家那小姑娘,不免想起过往,也是唏嘘。”
景岚淡淡一笑:“于我们寻常百姓而言,贵妃便已高不可及,不过景岚更敬公主,像长公主这般人的,才是真高贵,巾帼不让须眉,天下女子之典范。”
长公主闻言便笑,多年不在朝堂,却也受用。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渐疲乏了,景岚忙是告退。
其实她是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在京中扎根,没有背景怎么能活得下去,她那些铺子,若无强悍后台,谁也护不住,迟早被人搜刮去。
尤其她这样的,女人当家哪有那么容易。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不易。
如果能与宫中采办连上,光明正大地奉献一些,再有家世相称,许能保平安。
出了公主府也是累了,早上出来时候,总觉得秦淮远话未说完,无缘无故地,怎么就提起了容华婚事,越想越是不安,赶紧就回去了。
到了秦府,直奔容华的院子,院中无人,她和翠环都不在房内。
平常时候,顾容华也会出来走动,可今日不比往时,景岚心中越发不安,来宝也去别的院里都寻了寻,她并不在。平常看着容华的两个小丫鬟也不在,可是巧了。
越是看不见人,心里越是没有着落,可到处问了,谁也没看见。
景岚更是急了,赶紧叫了几个丫鬟小厮,到处询问,才要指使人出去找,后院来了个小丫鬟,说是老太太让她过去说话。
这小丫鬟可很是眼熟,正是看护容华的那两个当中的一个。
景岚忙是问她,小丫鬟说容华在老太太屋里,心里一块石头还未落地,又是紧了一紧,悬了起来。
景岚这便随着她往后院去了,走这一路,心便沉了许多。
到了老太太屋里,容华果然在。
老太太坐了榻边,正拉着她手说话,翠环就在门口,可是松了口气模样。
老太太瞧着景岚来了,也是笑面相对:“岚儿来了,快过来,我正和容华说着话呢,这姑娘天天在院子里,怕是闷坏了,还得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才是。”
一看见景岚来了,容华手便抽出来了。
她站了起来,快步走了景岚身边,怯怯地抓住了她胳膊:“你怎么才回来,我,我浑身疼。”
害怕了,不舒服了,就说浑身疼,景岚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这就转身:“容华难受,我先送她回去。”
秦淮远这会儿不在府中,又是当着容华的面,老太太怎肯放过这好机会,便又叫住了她:“别呀,我刚才和容华说话,话才说一半,没说完呢。”
说什么,景岚不感兴趣,可她才一转身,老太太已经问出了口来:“才要问她,许了人家没有?眼下可有个好事,亲上加亲呢……”
话未说完,不等景岚开口,容华已经呆了一呆:“许了人家没有?许了呀!我许人家了!”
眼见她又有点发怔,景岚忙是叫来宝和翠环扶着她先回去了。
老太太屋里一共就那么两三个丫鬟,当着她们的面,景岚还给她留了些脸面的,走过去,先见了个礼:“多谢娘亲惦记,您也听着了,容华许了人家了,莫要再提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