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一会儿,几个穿制服的人走到正前面的审判桌后面坐了下来,刚才那个和春梅说话的女娃娃这时站起来大叫:全体起立!春梅知道这几个人就是审案的法官了。等大家坐下后,那女娃娃就向那些法官汇报了一堆的话,春梅只听清了原告刘春梅这句,还有被告张民生因故未到由他聘请的律师代理,然后法官说了一大通的话,春梅听的晕晕的,最后一句春梅听懂了:首先由当事人做诉讼陈述。春梅知道这是开始让自己告张民生了。
春梅这些日子把那要告民生的理由在肚子里都念道了上千遍了,在家里练习的时候顺嘴一说就能说上一两个小时,可以说得上是倒背如流了,可现在站在法庭上法官让她说话,她竟然感到一阵的紧张,春梅觉得连嘴唇都有些哆嗦了。“法…法官同志:我要告张民生。我家大海在他的工地干活,被倒下的墙砸伤了,前前后后治病我家花了三万多块钱。按咱们国家劳动法第x条第x款的规定,张民生应该掏钱给我家大海治病的,可张民生就大海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拿了三千块钱,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我去找了他好多次,他根本不理我,他家的母老虎还把我揍了……张民生有本事、有势力,和张县长还是亲戚……”“原告,陈述的要精练,时间地点要准确,不要说与本案无关的话!”法官不耐地打断了春梅的话头。“哦,是!”春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继续说:“张民生和我家大海是一个村的,他原先是我们村的队长,后来不干了,就弄了工队,在外面包了拆迁的工程。那天我家大海在路上碰见民生,民生问我家大海想不想去工地赚钱,民生说一天给十五块钱,还管顿饭,我家大海听了很高兴:那几天家里没什么活,能到外面赚几个钱当然好了。我家大江刚娶了媳妇,花了三万多块钱,欠亲友的帐还没还完呢,我家大海就答应了……第二天我家大海就去工地上工了,村子里好多人都在那工地做,我家大海岁数大了,人家就叫他在下面拆墙……”春梅越说越紧张,心里那些原本滚瓜乱熟的话全记不清出了,翻过来覆过去的说了个不清不楚,弄得法官和那记录的女娃娃直皱眉头。
民生没出庭,他的辩护律师做代理。在法庭里春梅除了做控告陈述外法官就没再允许她说几句话,都是民生请的律师不停地讲,不停地向春梅提问,那辩护律师西装笔挺说起话来尖嘴利舌的,在法庭上不住地向春梅问这问那的,最后把春梅都问懵了……两个小时的庭审结束,春梅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走出法院的时候春梅觉得头上晕晕的,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到二审宣判的时候,春梅找了根生和几个村里人给大海作证,可那律师嘴巴象机关枪似的,把根生几个问的晕头转向,春梅被那律师气得张口结舌的,才一说话反驳法官就制止她讲话,气得春梅都快晕了!到了最后法庭宣判:民生竟然不用承担民事责任,所有的医药费都要春梅自己负担!春梅听了宣判当时就放声大哭起来:“法官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春梅跪在地上大声地向法官喊冤,结果被庭警架出了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