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天的新生训练,终是在中午以前结束了。
虽然说是该入秋的时节,但那稍在树头之上的豔阳可无半分收敛的意思。依旧是那样炙热,让人昏眩,同时也更让人心躁动著──
「唉──菲菲,要不,我们一块吃完饭,在回家怎样?」
新认识的,听她自己说叫莫雅湘,名字虽是那样秀气可人,但那x子反是挺活泼且落落大方,随时随地的总散发出可亲近人的气息,於是我也就在她这麽一勾一扯间,不知不觉地成了她身边的一角。
几个女孩凑在一起,简直就比三人成虎的成语更可怖。叽叽喳喳地,笑语漫天,我看著她们,却假装著我也同她们一块,有著正常的家庭下造就出来的天真浪漫──说天说地的,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而等废言云云。
就在那瞬间,我真以为,其实日子可以好过一点的。
至少在这新环境中,能换取一小部份放松的时刻。
但是,就说了,一切不过只是我的奢望。
「菲菲。」
当那轻柔的音嗓一响起。
明明是那样宛若天籁般动人的声调,却总是让我打从心底发寒生畏。
这时,在我身边的女孩们停下了笑闹,眨巴著大眼的瞄向来者。
呵──
纪语晴。初次见时,有哪个人不会觉得她像天使──
多麽纯白无暇,睁著那太过迷人而透亮的大眼睛,她笑脸盈盈,端出的架势是优雅,是高贵,更是毫无缺陷的完美身影。
我当初踏进纪家时,还真是傻冒地真以为那个吃人不吐渣的纪宅内,她会是我自失去母亲後,最後的可依的救赎。
但很显然的,她体内流的是纪家的血。
所谓的魅惑众生的美丽皮相,不过就是把她心底那最狰狞如恶鬼的那面表现得更淋漓尽致罢了。
多可怕的天之娇女,只要她想──这世上没有什麽她不成的。
当我被她的那群玩伴推入花园当中的深坑内时,她冷笑,无视於我的哭饶,就这麽转身,任那群魔鬼净拿发臭的馊水往我这下边浇──
那年,我八岁半──
自此,我是再不敢去放心相信纪家的所有相关人了。
「菲菲,她是谁,好漂亮的一个人……」
同伴们再度响起窃窃私语。
那音量,已足够越朝我接近的纪语晴听见了。
於是,她那美丽的脸庞越是透出一股圣洁的笑,说:「我是菲菲的姐姐,我叫纪语晴──以後还请你们多多关照我家的小妹子。」
大家蹦出一个惊,是了是了,平凡无奇的妹妹和高贵大方的漂亮姐姐,简直就像是实验课的对照组与实证组了──
难怪纪家g本就不把我当作自己人看待──
对他们而言,我倒像是个瘤,恶x的,想甩又甩不得的── 天大的祸害。
就像我那人尽可夫的妓女母亲般,只要腿一张,管是谁压在她上头进进出出的,如此令他们蒙羞──
我想,如果是在古代,像纪家这般大户人家,肯定是用尽各种私刑来解决掉我们母女俩。
有时想想,能一刀两断的事,那样也好。
何必过上像这样不痛快人生呢?
只可惜,想法有志气,但是我标准上还是属於贪生怕死之流。
於是,对於以往伟人们所喊的“不自由,毋宁死”的口号看来,我这等猪狗不如的生活ㄚ的也是自找自受,实怨不得人。
所以当我听到她用著以往 “小贱货,你天生下来就是吃屎的命,知不?”的轻柔音嗓说成 “请你们多多关照我家的小妹子”的话时,我心底那个後怕,全表现在瞬见惨白的脸色上。
仅管人人都迷惑在她的魅力之下,可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又怎会蠢得错过她水眸中,一闪而逝的轻蔑。
我知道──我身边的这群人,对纪语晴而言,怎入得了她的眼──没权没势,没身家也没貌美之姿──真是和我这贱货同个款儿,可以直接送上屠宰场清一清了结的下等货。
从开始,我就知道,即使我身上流著纪家的血,户籍里是同个姓字,但是我和那一大群人,还是从最初就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种──
所以,对於她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脑袋中打了千千结,却还是兜转不出她的意图为何。
经过一番客套喧扰後,在我不注意之际,那尖利的指甲就已毫不留情,又极度野蛮的方式刺入我手腕上的r里,我吃痛皱眉,却在她警告x的目光一掠後,只好是什麽都没说的垂下眼。
接著,我就听她笑道:「不好意思了,今天我们一家要庆助菲菲新开学,早就在饭店订好了位子……」
莫雅湘这时接过话:「那学姐快带菲菲去吧。菲菲你真好───你家人可真疼你。」
疼──
是呀。
我被她掐制住的r还真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