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回令牌,稍微活动了一下又麻又痛的四肢,我穿上衣裙。还好乾坤袋被我隐在了衣袖内侧,省了不少麻烦。从堆积成山的贼赃堆里面召回簪子,我问云显瑜要了一匹马,便匆匆离开山寨。
回想着来时的路线,按着记忆中路过的一个小湖泊策马而去。之前在山寨里一直强撑着,实则上被撒了雄黄粉以后身体一直酥软无力,我需要立即找个地方将身上残留的雄黄粉洗掉。
而且我饿,很饿。前天确实吃的很饱,但是架不住一天一夜的非正常消耗,我已经饿到了见到人就眼热的地步,我必须先找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吃饱了再说。不想承认,我对人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渴望,我想吃人。
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我顾不上理会,只加紧催马快跑。到得湖边,蹄声已追至仅数丈远。
月上中天。纵马行至湖岸,直接从马匹之上跃入水中,落水之际,仿佛听到身后传来叫喊之声。
我闭了气往深处潜去,本打算从湖底偷点生机,顺便将这一身的雄黄粉洗去。谁知没潜上两丈,腰身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圈住,不由分说将我往水面上拖。
数番挣扎不成,我被拖出水面,身后的人在不断喘气,却仍然死死地抱着我的腰不放,温热的气息喷全洒在我的脖颈耳畔。
「宁姑娘,」温柔的男声带着焦急:「万事皆有解决办法,你怎能如此草率轻生?」
是云显瑜。
「我……」一口气哽在喉头,我哭笑不得,扭转半身尝试把他推开,「你以为我跳湖自尽?」
云显瑜却是硬不肯放手,皱眉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又好气又好笑,转身又推了他一把,「还不放开?」
「不放。」云显瑜语气微恼,冷冷月光中,脸上细细的水珠沿着阳刚的线条流淌,「不是轻生为何跳入湖中?」
「我只是想沐浴。」我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被山贼撒了一身雄黄粉。」
「当真?」云显瑜挑眉,显然是不信了,「沐浴还穿着衣衫?」
我没好气道:「行行行,你放手让我脱了衣衫,洗完澡再裸身蹲在岸边洗衣服好了。穿衣衫进湖里不可以,我现在去脱了总可以吧?」
「这……」云显瑜俊脸泛红,犹豫了半天终于松开了桎梏。却又拉了我的手臂,「宁姑娘,你当真不是……」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抽回手臂,快速解了衣带,将外裳裙子里衣衬裙一口气全扒拉下来,连带簪子也抽了塞进他手里,身上只余蛇衣,咬牙道:「这行了吧?我能洗了吧?」
「抱歉打扰姑娘……沐浴了,我在岸边等你。」云显瑜挑眉,淡定的转身捧着我的衣物向岸边游去,耳畔却满是可疑的红晕。
我踩水半浮在水中,将身体从头到尾搓洗了一次,确保不留一丁点儿雄黄味了,才回头往岸上看了一眼。却见云显瑜已经点起了篝火,火边用几根树枝架了他的衣衫在烤,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只穿了亵裤,正蹲在水边搓洗我的衣裳。
这傻子估摸着是怕我洗完了以后真要裸身蹲在水边洗衣服,是以就干脆帮我洗了吧。我不禁有点出神,上一辈子的云显瑜,也是这样一声不响的什么事都肯为我做,甚至在被我明确拒绝以后还肯跟我假结婚,筹备婚礼的时候他高兴得像个真正的新郎官……
低低叹一口气,我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聚气下沉,悄然无声地没入水中。实在是饿得狠了,顾不得他还在水边,先想办法到湖底偷点生机再说。
哪知刚潜上两三丈,眼看湖底已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的当口,腰身又被从后抱住。
云显瑜整个人覆在我背上将我裹在怀里,双臂紧紧将我圈住又要将我往水面上拖。眼看食物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放弃?我使劲挣扎,运气下沉,云显瑜却是铁了心不肯放手,二人在湖底僵持不下。眼看这男人憋得脸色发青依然死不撒手,我莫名心软,闭上眼扳过他的脸,给他渡气,松了劲让他带着我往水面上浮去。
浮出水面,我松开他的唇,稍稍拉开二人距离,无奈道:「公子现在信我不是寻短见了吧?」
云显瑜薄唇微分,仍在喘着气,半晌,伸手抹了脸上的水珠,俊脸上带着困窘,「宁姑娘,你到底到湖底去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闹我也没了心思,忆起上辈子的惆怅,竟生生将我的食欲压了下去。「观鱼。」我随便编了个籍口,掉头往岸边游去。
「不能说吗?」云显瑜跟上来游在我身边,问道。
「嗯。」我回头望了他一眼,低低应道。
游至岸边,我捡起飘散在水边的衣服,一筹莫展。鲛绡做的纱裙倒是入水不濡,可是内裙里衣xiè_yī亵裤全在滴着水,即使乾坤袋里有干净的替换衣物,这湿漉漉的一堆也不好直接塞进去带着走。
正在犹豫间,一件犹带着暖意的斗篷裹上我的肩。「这是我的披风,先将就一下,等衣衫干了再走。」云显瑜说罢几步上前取过我手中湿衣,一件件打开晾在火堆边上。
我裹着他的披风望着篝火发呆。片刻,云显瑜坐到我身前,低声道:「宁姑娘,我姓云,名显瑜,上有一兄一姐,家中排行第三,你可以叫我云三。」
「嗯。」我低声应了,不置可否。
犹豫再三,云显瑜问道:「请问……宁姑娘是不是识得我?」
「不,我不认识云公子。」我答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