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怪。”黎静水心虚的笑着,她该真就是快忘了这事儿了,这回若不是又想散心又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她还真想不起来。
葛先生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老夫是那种小气的人吗,若是见怪怎会舍得泡这么好的茶给你们喝,这茶可不好得。且我特意找大夫咨询过,这茶身怀六甲的女子喝了也是有好处的,你喝不妨事儿的。”
葛先生知道黎静水嫉妒讨厌喝茶,这还是蒋云玉无意中透露的。是以今儿他故意寻了好茶来,就是为了逗逗黎静水,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在葛先生看来,黎静水能做出那么有趣的诗,喝茶时的反应一定更有意思。
老顽童,老顽童,说的就是葛先生这种,总有一些幼稚的恶趣味。
果然,黎静水的气场哀怨起来,葛先生都这么说了,躲是肯定躲不掉了,一想到茶入口时那种苦苦涩涩的口感,她就头疼。
蒋云玉也跟着起哄架秧子,摸摸黎静水的发髻温温柔柔笑着说道:“难得葛先生愿意割爱,又对身子好,你可得多喝点儿。”心中却是暗暗窃笑。
气的黎静水在他大腿上使劲儿拧了一把,黎静水正常的力道那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可怜蒋云玉刚嘚瑟没多久,突然剧痛来袭,疼的他差点儿没尖叫出声,憋的眼眶泛泪。
他抿嘴委屈的瞥了黎静水一眼,黎静水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活该!
葛先生全然当没看见对面的小动作,不紧不慢泡好茶,首先便端了一杯放在黎静水面前,笑的跟个老狐狸似的,“今儿老夫状态不错,泡出来的茶汤色泽香味俱都很好,县主快尝尝味道如何。”
黎静水苦着脸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真他娘的苦,剌嗓子,还得逼着自己硬扯起嘴角,言不由衷的赞到:“好茶!”
又难喝又得做出好喝的模样,黎静水面上的表情真是扭曲成一坨,狰狞的好笑。
葛先生憋笑憋的双手细微的抖动着,偏还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县主谬赞!既然县主喜欢,不妨再来一杯,不要客气。”说着又给黎静水倒了一杯,顺手还给蒋云玉倒了一杯,“君山也尝尝。”
这一套动作做的自然而然,葛先生的表情又滴水不漏,就黎静水这粗糙的性子,根本没看出来葛先生是故意在逗她,只觉得葛先生即是大儒又是长辈,特意给她倒的茶,不喝太过没有礼貌。
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脸,“谢谢葛先生。”端起茶杯紧闭双眼,抬头就是一口闷,这回不敢再说好茶、好喝之类的话,喝完当下茶杯正襟危坐,冲葛先生讨好的笑了笑,求先生不要再给她倒了。
葛先生也是爽朗一笑,这是在黎静水眼里,实际上笑的非常奸诈。眼看着又端起了架势,准备再倒一杯,黎静水眼睛瞪得溜圆,手下一个使劲儿,又拧了蒋云玉一把。
体会到了自家娘子力拔千钧的手劲儿,蒋云玉不敢不帮,赶紧开口道:“真真是好茶,学生确实从来没有喝过,猜不出这是什么茶,惭愧惭愧,先生可否告知?”
葛先生手上动作未停,笑眯眯说:“这是天心九龙窠的大红袍。”
蒋云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急急俯过身去问道:“武夷山天心九龙窠的大红袍?”
这馥郁的香气,甘爽的口感和隐约透出的桂花香以及岩韵,竟是九龙窠的大红袍,蒋云玉尝出了这茶的不平凡,却是不敢往九龙窠大红袍那儿想,毕竟这茶实在太过难得,一年也就能产二三十斤,全部都要进贡送入宫中。
当今圣上最爱这茶,是以很难流传出来。莫说百姓、富商,便是高官,也不一定能够得到,除非是天子近臣,且极为得皇上宠爱,说不得能得那么几两。
九龙窠大红袍——茶中之王,有生之年有幸得尝,蒋云玉此时心中便是惊涛骇浪也不足以形容。
葛先生淡然的点点头,将倒好的茶放在黎静水面前,“老夫与定国公交好,前儿不久得皇上赏了几两,定国公割爱分了我一些,也是我的造化。”
爱茶之人能够品到九龙窠大红袍,就好似习武之人得到倚天剑屠龙刀,此中的意义不言而喻。别看葛先生现下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刚得到时激动的,回了竹林深处便老泪纵横,更不得仰天长啸才能抒发心中激奋之情。
蒋云玉更是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竟是它,竟然是它。”
他按耐住欢跃的心绪,回身端正坐好,近乎虔诚的端起茶杯小小嘬了一口,让那茶汤在喉咙处打转缓缓划过,那馥郁的口感让他陶醉的闭上了双眼,眼前好似浮现出嶙峋的岩石,陡峭的山壁,真是奇哉!妙哉!
一旁的黎静水被蒋云玉这一连串夸张的行为弄的莫名其妙,也是为了躲避喝茶,她问道:“这茶很难得吗?”
蒋云玉脸上因心绪太过激动而泛着红晕,他点点头解释道:“这是九龙窠大红袍,茶中之王,长在武夷山天心九龙窠。总共就那么一棵母树,且因长在悬崖峭壁,采摘不易。得用专门训练的猴子去采,每年产量仅有二三十斤,全部都要进贡给皇上,除非得皇上赏,不然是没有机会能够尝到的。